也是替镇远侯府壮声势,合该好生打扮。”
“姨母说的是,只是以往每次出门,母……沈青鸾都让我打扮素净。”
君倩眼底流露出不甘,“她自己家贫寒酸,便嫉妒我出身富贵。如此小肚鸡肠,简直枉称沈氏女。”
杜绵绵思忖起来。
虽说君倩在外有没有脸与她本无干系,甚至她乐意见君倩丢脸。
可如今中馈已经从沈青鸾手上让了出来,而方才陆氏还隐隐表露让她指点君倩的意思。
也就是说,若君倩做得好,这中馈就不会再回到沈青鸾手中。
而在老夫人眼中,定然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杜绵绵当机立断道:“这可不行,她沈家寒酸还不知丑,我们却不能如此小家子气。你现在就去我院中,我那些珠宝头面你若看中了,只管拿去。”
君倩登时大喜,忙不迭地跟着去了。
二人携手往前,杜绵绵微不可见地朝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请君鸿白。
到了杜绵绵的屋子里,妆奁刚一打开,杜绵绵就瞪大了眼。
她早知杜家富裕,知道杜绵绵出手阔绰,却不知道阔绰至此!
妆奁里最不起眼的都是来自北海的南珠,各个大小匀净浑圆,颜色莹润,美不胜收。
更不用说旁的金银玉器,就连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红宝石头面,都随意堆在角落里。
君倩呆愣着伸手去触摸,半晌却不敢落下。
“姨母,”她吞了吞口水,“这些当真随我挑选?”
杜绵绵撇撇嘴,眼底满是不屑。
也就这点子眼界了,还是什么镇远侯府长孙女。
等哪日她替大爷生下孩子,悉心教养,定然比这对窝囊废强上不少。
“自然了,你看上了只管拿,你是我血脉亲侄女,难道我还像沈青鸾那般面甜心苦不成?”
君倩眼中光芒更盛,左右为难许久,终于伸手,一手抓了一副最为珍贵的红宝石头面,一手抓了一支耀目生辉的黄金蝴蝶步摇。
扭扭捏捏道:“姨母,我要这两个,不知是否可以?”
杜绵绵眼珠一转,转身绕到君倩身后,亲自将两副头面给她戴上。
“怎么会不可以呢?姨母将你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你喜欢,全都拿走又有什么不行?”
君倩心中一阵感动,见镜中自己鬓边耀目生辉,心中生出莫名的激荡。
忍不住扭身扑到杜绵绵怀中,“姨母,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您不在,倩儿心中好苦啊!”
杜绵绵抚着她的头轻缓笑道:“傻孩子,日后有姨母在,姨母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定会护着你。”
君倩眼泪直流。
君鸿白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见着这一幕,恍惚间仿佛看见文娘在窗畔,搂着他们两人的女儿轻言安抚。
那是他梦中才能见到的场景。
君鸿白神魂莫名上前,将两个他最记挂的女子拥入怀中。
“大爷。”
杜绵绵娇滴滴地轻呼,正要伸手去攀他的肩膀,就听到一个极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杜姨娘这些头面首饰,又是杜老爷和杜夫人为您置办的吗?”
刘月娘啧啧称奇地绕过相拥的三人,将头探到妆奁面前,“那杜姨娘可得当心辨别,别再闹出那等以次充好的笑话了。”
这话直如一盆冷水,将温情脉脉的三人泼个透心凉。
君倩不知前情,率先发声问话:“什么以次充好?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月娘垂头一笑,“大小姐还不知道这件事吧,杜姨娘前日将假的人参充作真货献给夫人,却被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当场给指出来。”
杜绵绵露出怒容。
刘月娘恰到好处地藏到君鸿白身后,“杜姨娘莫怪,妾身不是刻意想揭您的短。
只是您此前在夫人院中被揭短,虽然丢了人也只是在镇远侯府内丢人。若是这批首饰害得大小姐在外……那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她话说得委婉,屋子里众人却是齐齐变了脸色。
这话实在诛心,竟是暗示杜绵绵刻意用假首饰送给君倩,为着就是让她在忠勤伯府丢人!
君倩还没反应过来,君鸿白却率先沉了脸,“倩儿,不必麻烦你姨母,你母亲不是替你置办了首饰?”
君倩不敢置信地扭头,“父亲,这个女人摆明是信口雌黄污蔑姨母,您竟也信?
姨母将我当成血脉亲缘,怎么会送我假首饰?”
君鸿白皱眉,不虞地看着杜绵绵。
她自然不会送假首饰给君倩,可若是她自己也不知情呢?
杜家的眼见知识,的确不值一提。
不说和沈家相比,就算是比君家这个武将,也多有不及。
倩儿赤子之心,难免被她的小家子气所沾染。
君鸿白上手,取下君倩头上的首饰,随意丢在桌面上,丝毫不顾杜绵绵泪盈于睫的可怜模样。
正要开口说什么,长栋急急忙忙入内,附耳在君鸿白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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