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是侯爷亲自收养,在镇远侯府上了族谱的养子,倩姐儿一口一个外姓,一口一个野种。
这话若传出去,抹黑忠勇之士的后代,百姓会如何看镇远侯府,其他京城官宦人家,又会怎么看倩姐儿,她的名声还要不要,她的姻缘还要不要,镇远侯府的爵位,还要不要!”
说到最后,沈青鸾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加剧,震得厅内众人俱是手脚发软。
尤其是陆氏,经历过镇远侯削爵又复起,有生之年她是再也不想经历。
沈青鸾又轻飘飘加了一句:“听说侯爷打了胜仗,如今已是回了京城,若是他听到这些话,不知会不会轻轻放过。
陆氏彻底慌了,当即也顾不得怜爱孙子孙女,抖着嗓音朝君倩怒喝:
“倩儿,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友爱仁善、端庄温婉,你看看你,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哪还有镇远侯度长女的风范,还不向鸿冀道歉!”
向君鸿冀这个野种道歉?
君倩还捂着肿痛的脸,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氏,含泪的眼里满是抗拒,委委屈屈地喊来一声:“祖母……”
可她一番表现也是演给瞎子看。
陆氏双眸喷射不容置疑的怒芒:“镇远侯府生你养你一场,指望的就是你日后嫁得高门,为侯府寻一门有力的姻亲,好让君家更进一步,顺便提携你弟弟。
可你如今做的是什么事!在外吟诗出丑,在内搅风搅雨算计嫡母,如今还羞辱忠义遗孤败坏侯府名声。
你看看你自己,哪里配做镇远侯府长女!还不向鸿冀道歉!”
君倩浑身如坠冰窖。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家里,沈青鸾是外人,是伺候她和弟弟,侍奉父亲的婢子奴才。
可没想到,在老夫人眼中,她君倩也不过如此。
哈,高嫁、维护侯府名声、提携弟弟,不该手伸得太长,还要向跟君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杂种道歉。
君倩双眼通红,双手更是气得哆嗦,“若我不呢?”
“不?”
陆氏唇角的皱纹变得更深,仿佛一把枷锁,锁住了她本来的喜怒。
“大小姐病了,将她带下去好生歇息着,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祖母。”君鸿白欲言又止。
陆氏并未看他,只看向沈青鸾,“倩儿病的糊涂才说错了话,你是她的长辈,应当不会与她计较吧。”
沈青鸾闲适一笑,“老太太放心,我沈氏家教,取忠取直,取信取仁。若有不满,我只会当面教训,事后绝不计较。”
陆氏脸颊一抽。
当面教训?
可不是么,这几次,她哪次不是当面发作,半点颜面也不给她留。
陆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冲着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威慑道:
“你们都是我院子里的人,该知道我的规矩,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在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日后也不必再开口了。”
沈青鸾左手托腮,看她如临大敌地唱作念打,面上丝毫表情也无。
她是在敲打沈青鸾,她院子里的人不会乱说话,若是君倩说的话传了出去,那就只能是沈青鸾做的。
她这却是纯纯的小人之心了。
沈青鸾虽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君倩,可她只会袖手旁观,并不会主动去害一个小姑娘。
重活一世,她或许变得不再那么窝囊憋屈,可该有的属于沈氏嫡女的骄傲和底线,绝不会少。
沈青鸾朝着君鸿冀招手,“二弟,方才让你看笑话了,你是倩姐儿的长辈,这次就原谅她一时失言好不好?”
君鸿冀冲她拱手行礼:“大嫂这话太过生分,童言无忌,我怎会与倩姐儿计较。
更何况大嫂和祖母都已经为我主持公道,此事便该到此为止,念念不忘心怀怨恨,非君子所为。”
他和君远都是九岁,却做的个小大人姿态,行礼说话俱是周到,一举一动间满是文人的名士风范。
沈青鸾暗暗点头。
前世她费尽心思在君远身上才堪堪将那个小王八教出个人样。
她险要以为是她沈氏教书育人的法子不对。
如今再看君鸿冀,果然,不然教书的人不对,而是那学生从根上就是个朽木。
沈青鸾笑着从茶几上捻了一块糕点给他,等他吃完才开口问道:“今日远哥儿说沈氏夫子教的不好,你与他一同入学,你觉着如何呢?”
君鸿冀扭头去看君远,看得他羞臊地缩起脖子。
“夫子教的很好。”他这样说。
君鸿白鼻尖冷哼,“九岁顽童,此前从未念过书,知道什么叫好与不好。”
君鸿冀身量不足君鸿白的一半,甚至还不如同岁的君远结实,可这会却是不闪不避地站在堂内。
“远哥儿也是九岁,为何他说的话,大哥就能信?”
君鸿白顿时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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