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家伙为黄昏。
黄昏终究已然逝去了。
小亡魂眨眨眼睛:
“名字.我没有哎!”
“我给你取一个?”
“嗯嗯嗯!”
陈象抚弄着缩成一团、像是颗球儿一样的小家伙,沉吟片刻,这才开口:
“另外一个你,是太阳,被称为黄昏,意为将给所有背叛者、忤逆者、不忠诚者带去黄昏。”
“你,其实也是太阳。”
“以后.你的大名,就叫做【黎明】。”
“黎明.”小亡魂笨拙的复述着,怯生生开口:“那是不是还有小名呀?”
“是。”
陈象笑了笑,把玩着这个小家伙:
“小名嘛就叫你小毛球儿好了。”
小毛球呆了呆,旋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听,好听!”
祂似乎没有那么惧怕陈象,团状的身子在陈象掌中滚了滚、蹭了蹭,似乎很亲昵:
“我觉得,我觉得你身上有很舒服的气息,很很亲近。”
小毛球轻声开口,又蹭了蹭陈象的手心,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咪。
陈象目光变的柔和,很难得开怀大笑。
镜子忽然显形,猛地窜上前,一扭镜身,将小毛球撞的漂浮而起,后者受到惊吓,猛然缩紧,而镜子呢
它躺在陈象手中,扭了扭镜身,蹭了蹭陈象的手,得意洋洋:
“本无敌镜子大王也会!”
陈象觉得有些牙疼:
“你这是在.争风吃醋?”
“放您的放毛球的屁!”镜子不乐意了:“球可行之事,本无敌镜子大王有何不可行.”
话没说完,一把烂泥‘pia’的一声砸在了它光滑的镜面上。
小毛球气呼呼的高高漂浮而起,魂力牵引泥巴砸来:
“坏家伙!”
镜子震怒,亦浮空飘起,骤然出现在小毛球头顶,旋即重重压下,将尖叫的小家伙压进了烂泥地里。
然后它使劲的晃着镜身:
“你大胆!”
陈象觉得牙根又有些发疼。
他没好气的将镜子拎起,瞪了它一眼,这才将可怜兮兮的小毛球也抓了起来,
平复了一番情绪,陈象凝视着小毛球,感受着祂身上熟悉的、类似于红月的味道,轻叹了口气。
“小家伙,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大名取做【黎明】吗?”
小毛球气呼呼的瞪着镜子,幽灵眼瞪的溜圆,听见陈象的话,这才收回恶狠狠的目光,茫然道:
“我不知道.”
陈象拍了拍毛球:
“你是太阳,我的一位故人也是太阳;祂为黄昏,你则为黎明太阳啊,其实每时每刻、时时刻刻,即是黄昏,亦为黎明。”
“有这么一句话”
“当太阳熄灭着落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
“也是它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
“黄昏的职责,我将来行尽,而后你会是那黎明,见证我重新坐在最高处的第一个刹那,每一个刹那。”
陈象声音很低沉,毛球并听不懂,却忽而收到触动,心头在悸,在颤,祂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要说的是什么。
一人一球就这么沉默着。
“咳咳!”
镜子大声打破沉默:
“我呢我呢?那我呢?”
它疯狂扭动着镜身,几乎能和陆桑豆的那个腰媲美了.
好不容易酝酿而起的气氛被打破,陈象气的咬牙:
“你?你不是无敌镜子大王么!”
“喔也是!”
镜子沾沾自喜。
陈象无话可说。
许久,他将毛球放在神骸旁,温和开口:
“我将要离去,你自己先试着适应一下这个大身体不会太久,我会来接你,带你出去看一看,玩一玩,带你去瞧一瞧.另一个你。”
毛球默默点头。
陈象最后拍了拍祂,收起镜子,并未继续久留,身形扭曲、旋转,最后归于一个点,消失不见了。
在返回现实的途中,陈象若有所思的问道:
“镜子,你说毛球要多久,才能掌控那一副躯体?”
“不好说。”
镜子哼哼唧唧:
“就祂那个笨样子,没个十年八年的,站都站不起来!”
“你就没两句好话”
………………
毛球晃荡的漂在半空,愣了许久许久。
“我有名字了。”
祂开心的笑了起来,钻进了神骸,无比努力的尝试着适应这个大大的身体,尽管那很累.
但祂一刻也没停歇。
“我要.站起来!”
神骸发出倔强的威严声。
而后,祂便站了起来,立在红月之上,死寂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一声接一声,恰似闷鼓。
不,是战鼓。
是黄昏残凉之后的黎明烈烈之战鼓。
神骸上的冰冷气息褪尽,变的鲜活。
神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红月上,激荡起巨大泥浪,而后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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