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纪老四只是他的庶弟,嘴贱又胆小如鼠,吓了个趔趄,躲到了众族老的身后。
嚷嚷说:“各位世叔!你们看看大哥!他要败坏咱们纪家百年来女眷的名声啊!”
“四弟!你胡说什么!”
纪母迟迟赶到,她忙的打圆场,冲几个族老行礼赔罪,“各位世叔都消消气,这事是我们舒姐儿不懂事,我已经在劝了!舒姐儿是不会和离的,我保证!”
族老们纷纷说道:“最好如此!”
“你们尽快把事情处置好,别连累了纪家。”
“纪家未出阁的女子可还多着呢!纪舒这一闹,满京城都知道纪家养出了一个悍妇,还有谁敢来求娶纪家的姑娘!若因为她的任性,毁了纪家女子的一生,她就是我们纪家的罪人!”
“若真闹到那般地步,纪家的族谱也容不下她!”
纪母脸都白了,慌忙摆手,“不不不,舒姐儿会听我的,她不会和离的!舒姐儿是老爷的孩子,怎么能除名呢……”
为首的族老抬手打断了她。
他看着他们夫妻俩,缓缓说道:“我们今日来,只有一条。舒姐儿不能和离,你们告诉她,若真要和离,族谱除名。纪家或可收留她,但只能当被休回家‘收留’,你们可懂?”
纪母崴了一下脚,被休回家的,只能终身束缚高楼,她舒儿不能沦得这种下场。
“绝对不会的!”
“哎,你们还是不会教导孩子。”
族老叹息着摇头,看着纪父说:“想你父亲当初,就比你果决。你姐姐她这么多年不也想清楚了么?所以说何必要闹这一出。”
拄着拐进门的纪老夫人和纪父纪母,表情同时一怔。
纪老夫人抓着心口的佛公玉坠,脑海中的回忆越发清晰,她看见了她的敏敏,一身孝服,面黄肌瘦像浮萍一样飘忽。
她身后是一块崭新的牌坊,上书贞洁二字,身旁无数人围着她,他们满脸的贪婪,得意,像水蛭无形的攀附在她的敏敏身上。
破旧的朱门缓缓合上,最后刻在她记忆里的,是她温柔的敏敏看仇人一样,憎恶的看着她的眼神。
纪老夫人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老夫人——”
“娘!!”
……
纪乘风回到宅子里,寻到纪舒院子,一脸严肃,“岁岁,祖母病倒了。”
纪舒正在绣花,闻言一怔,讷讷道:“因为……我?”
“不是你。是族里那群世叔闹到了父亲跟前,祖母才气倒了。”
纪乘风揉了揉眉心,纪老夫人待兄妹俩一向很好,纪舒说:“哥哥,你带嫂子回去吧。”
“……我留在这里帮不了你,我肯定得回去,先把那帮老不死的嘴堵上。”
纪乘风满脸阴沉,说道:“你就在这儿躲着,我和你嫂子都不会说你在哪儿。”
纪舒摇摇头,“我在哪里不重要了。姨母已经找人给我递了话,明日我就进宫。”
“岁岁你是想找姨母……”
纪乘风豁然开朗,林姨母是贤妃娘娘,说不定她开口能解决妹妹的困境。
纪舒:“我不是找姨母,我是要找皇帝。”
纪乘风震惊不已,纪舒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绣花针戳进绣面,平静道:
“谁开口,都没有皇帝开口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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