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看了他一眼,问道,“尊驾何人?我们吹我们的笛子,你们走你的路,我们碍着你们了吗?”
焦挺也很郁闷,见来人盛气凌人的样子也火了,“这官道又不是你们一家的,凭什么要让我们闪避?”
他们两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孔武有力,明显不是一般的村民,但邓飞可不管这么多,在郓城地界,他们即便再非同一般,又如何能与自己的东家相比?
见他们不听劝,邓飞也来了火气,喝道,“这是须城梁氏的车队,你待要怎地?”
“须城梁氏?”张文远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心说原来是梁中书的家眷啊。
梁中书的原型就是山东须城的梁子美,这可是个百年世家,始祖梁通早年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后辈里面出过两个状元和一个宰相,到了梁子美这一代,家世虽然已不及先辈辉煌,但家族子弟在朝中做大官的还是比比皆是。比如梁子美现任京东东路安抚使,妥妥的省部级官员,他张文远拍马都追不上。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和焦挺的预期,而且对面还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张文远直接怂了,“我们走!”
这可是千年前的封建社会,官大一级就是能压死人,没有任何民主、人权可言,他犯不着为了这点儿小事自取其辱。
不过,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往树林里面走时,从另一辆牛车里突然钻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四肢修长、面如冠玉、头戴东坡巾,手里握着一柄折扇,再加上一股书卷气,整个人都显得非常飘逸儒雅。
我去,小鲜肉啊!
张文远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又和自己对比了一下,论面相,自己比他还要帅一点儿,但是身上这股气质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只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马德,老子怎么没穿到这种公子哥身上呢?
那年轻人见他们要走,忙往前赶了两步,朗声叫道,“前面那个吹笛的先生,可否留下来说两句话!”
张文远听他说话中气十足,虽是个少年人,但是举止十分得体,就笑道,“你在叫我吗?”
那少年听他不像山东人普遍的“俺”啊“俺”的,顿时来了兴趣,又走近了几步,拱手行礼道,“在下梁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张文远见这小正太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举止十分从容,而且诚意十足,就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一礼,“在下张文远,就是郓城本县人士。”
“哦,张文远?”梁端仔细地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很可惜什么都没想起来,只好转入了正题,“敢问张先生,刚才的曲子是出自你手吗,不知叫何名?在下也粗通音律,为何之前从未听过?”
张文远心说哥们吹的是《故乡的原风景》,一千年以后才会出现呢,你要是听过那就怪了!
“哦……不是什么名曲,就是我自己吹着玩的!”张文远哈哈一笑,“就是描述故乡的风景的,曲名还没想好呢。”
梁端点了点头,又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儿,颇为遗憾地道,“这曲清净自然,仿若有禅意,实乃不可多得之佳作,可惜我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向你学习,他日若有暇,我一定会再来郓城,誓要学会此曲方可!”
本想钓个官家小姐,结果却钓了个官家的公子哥儿,张文远和焦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无奈。但眼前这公子哥儿也不能晾着,只得赔笑道,“山水有相逢,梁公子下一次或许就有时间了呢!”
梁端点了点头,又抱拳道,“今日能得见先生实乃一件幸事,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逗留,这就要走了。可否请先生再吹一遍此曲相送?”
张文远一愣,心说你这小子还真是自来熟啊,哥们儿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以曲相赠,再怎么也得给两百贯钱吧?
不过,眼前这小屁孩气质实在太好了,自己根本拒绝不了,只得拱手还了一礼,“既然梁公子想听,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又重新坐在了石头上,拿起笛子吹奏起来。
梁端大喜,又行了一礼,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牛车,追赶车队而去,而牛车里面有一个少妇正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中,对他的到来视若无睹。
“哎,哎,三姐……”
那少妇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梁端无奈,只得闭了嘴,和她一起欣赏起来。马车又行了一程,曲声渐渐地消失了,那少妇才伸了伸修长的脖子,笑盈盈地看着他,“端哥儿,可曾打听到了?”
梁端看了她一眼,笑道,“打听到了,吹笛之人名叫张文远,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曲名不知。”
少妇皱了皱眉,“此曲绝非出自民间乡野,怎会没有曲名呢?”
梁端见她对曲子很感兴趣,就解释道,“我已和他相约,下次定会过来拜访他。三姐若有意要学,等我拜见了祖父就再回来一趟就是。”
少妇展颜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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