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高克疾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宋江那厮果然露了马脚。就在几天前,你说的那个开棺材铺的陈三郎就悄悄地找到了泼皮无赖唐牛儿,唐牛儿又找到了宋江,告知了刘汉的事情。宋江前天去见了大老爷,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蒙骗了他,昨天大老爷已经做了判决,十日后就将刘汉那厮发配到江州去。”
“发配江州?”张文远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诞,有了自己这个变数宋江大概率去不成江州了,却多了个刘汉代他走了一遭,难道是要他去串联揭阳三霸吗?
“恩相准备如何应对?”
高克疾道,“宋江这厮表面仁孝,背地里却干着这种胆大包天之事,我准备揭发他!”
张文远听说他要揭开这个盖子,对他的人品顿时肃然起敬起来,拱手道,“恩相深明大义,小人佩服得很啊!”
被手下人如此恭维,高克疾豪气顿生,慷慨陈词道,“哼……世人都以为我老高是走了殿帅的门路才得了这个前程,却不知我也是大宋好男儿,也怀抱一腔报国热血,如今朝廷给我这个体面,我怎能不拼死以报之?郓城县里出了这样的大案,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张文远被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深深地震撼了,就当他准备捧几句的时候,梁坤却插话道,“小张三,姐夫说了,等我们立了这个大功,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到时候姐夫就可以在大老爷面前为你分说,就说你是我们故意派出去的卧底,大老爷说不准就能免了你的罪责,你也可以重新回到县衙,那样我们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张文远心里刚升起来的一点儿崇敬之情瞬间荡然无存,看着一脸认真的郎舅俩,摇头道,“小人多谢恩相的大恩大德,但就凭一个刘汉恐怕扳不倒宋江啊!”
高克疾愤然道,“为何扳不倒?”
张文远道,“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恩相可曾拿到宋江通匪的真凭实据,比如书信或者证人?”
高克疾道,“陈三郎、唐牛儿做不得证人?只要严刑拷打,想要一份口供并不难!”
张文远道,“如果他们突然暴毙了呢?”
高克疾后背一凉,“这……他们安敢如此?”
梁坤插话道,“姐夫,整个县衙上下都是他们一伙的啊,要让一个人暴毙而亡实在太简单了,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啊。”
高克疾越想越心惊,最后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地说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张文远道,“郓城县已经是塌方式的涉黑了,光靠县里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恩相若要立此大功,必须请州城出面才行!”
高克疾道,“就这么点儿小事就请济州府出面,老夫先不说请不请得来,只要开口先就得被府尹狠狠地责骂一顿!”
张文远笑道,“恩相说的有理……所以小人建议你再忍一忍!”
高克疾不满地道,“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
张文远不置可否,“现在动手,即便抓住了也只是小喽啰,抓不住就会打草惊蛇,怎么算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啊!”
白白地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高克疾感到十分惋惜,“欸……可惜,可惜啊!错过了这次良机,不知还要等多久!”
张文远虽然记不清刘唐是什么时候来的郓城,但他记得梁山泊是打劫过一个超大的客商,得到了大批金银,晁盖才想着报答宋江,既然如此,只要盯着那个客商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就问道,“恩相,最近可有大规模的客商经过咱们郓城县?”
高克疾见他突然问起客商的事,还以为他要用客商做诱饵埋伏梁山泊贼寇,苦笑道,“你这一招恐怕行不通,既然朱仝和梁山是一伙的,咱们就在明处,他们就在暗处了。”
张文远道,“恩相啊,你想岔了,咱们连一个刘汉都抓不住,又哪里有胆气去埋伏梁山泊啊?”
高克疾瞪眼道,“那你为何有此一问?”
张文远故作高深地道,“江湖上最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宋江和朱仝、雷横等人一起放走了晁盖,给了他活命之恩,这个天大的恩情他还没还呢。据我所知,晁盖这人最重义气了,这个恩情他不是不想报,是没有能力报。如今他为一寨之主,养着一千多人,每日耗费巨大,他就算想报恩也有心无力。不过如果能发一笔大财的话,他肯定会派人到城里来寻宋江报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人赃并获了。”
见他说得这么没谱,两人都是一脸淡然,梁坤道,“小张三,你说得也太玄乎了吧,你就那么肯定晁盖那厮一定会派人来?就算来了,万一派来的是个喽啰呢,咱们不是白忙了?”
张文远就是在打明牌,见问就装得更加高深莫测了,“宋江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绿林道上的扛把子啊,晁盖怎么可能只派一个喽啰过来和他接头呢,再怎么也要派个头领过来吧?”
高克疾想了一会儿,心说小张三前面的谋划倒是中肯,后面的嘛简直就是胡扯,老夫就采纳他前面的谋划好了,至于宋江这个盖子到底揭还是不揭,那就得视情况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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