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烧完。
火光渐渐变小,柴火上的光暗淡下来。
季扶生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准备钻进帐篷里睡觉,被夏竹拦住:“你要干什么?”
“进帐篷睡觉啊。”
夏竹的眼珠子转动着:“你为什么要在帐篷里睡?”
季扶生瞪大双眼望着她,他惊讶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姐姐,我唯一的睡袋给你了,最后一包泡面也请你吃了,你还想让你的救命恩人睡在外面?现在外面这么冷,我冻死了怎么办?”
想想也有道理,夏竹只好挪到一旁的角落里,警告他:“不准乱来。”
季扶生脱去沾满泥土的鞋子,钻进帐篷里,拉上拉链。两人之间隔着一把手电筒,帐篷很小,稍微一翻身,就会碰到对方。
季扶生再次陷入自证陷阱:“我没那么变态,我就是爱开玩笑而已。我这次在山里待了一个多月,没有通讯设备的日子就要成为原始人了。太久没见到大活人有点兴奋唠叨……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他捂着被挨了一巴掌的左脸颊,委屈巴巴:“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
夏竹整个人缩进睡袋里:“都30的大男人了,谁让你玩心这么重?”
季扶生躺下,把半湿半干的外套披在身上,他把手电筒关掉,回答道:“说了是因为太兴奋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这么认真?”
眼前一片漆黑,外面的雨停了,山洞里的其他小动物也睡下了,耳边只剩下水滴声和风声。
安静许久,夏竹开口唤了季扶生一声。
“嗯?”
“山上有熊吗?”
季扶生打了个哈欠:“我也不清楚,暂时没遇到过,也没有听山民讲过。但这里肯定有野猪,你看那陷阱那么大一个,山脚下的村民得多大仇恨才挖那么深的坑。”
夏竹进入天马行空的想象,她问:“要是野猪跑进山洞避雨怎么办?”
季扶生认真地思考一下:“如果野猪刚好肚子饿想吃我们,我们只能一起死了,我打不过野猪,只能到了下面我再保护你。”
他说得绘声绘色:“不过野猪可能不喜欢你,你太瘦了没什么肉,那样你还能留条命回去。”
夏竹忽然哈哈大笑,她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野猪和两人打斗的画面,季扶生是被野猪铲飞的那一个。她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季扶生立即打开手电筒,他侧身望着她看,唇角微微勾起。
夏竹停止大笑,睁开眼转头看着季扶生。
两人四目相对,夏竹恢复平静而防备的神色:“看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无聊。”
夏竹想背着他侧身睡去,怎料全身疼痛到无法动弹,只能作罢。
季扶生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一个女人跑到这来干什么?”
夏竹闭着眼睛,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内心意外期待野猪的到来。她张了张嘴:“没人规定登山运动是男人的专项,女子不如男的时代已经是过去式了。”
“确实,你比我厉害多了。有时候我自己在山里,都会觉得害怕,虽然我是个男人……”季扶生忽然起身,拉开帐篷拉链,一股冷风钻进帐篷里。
他从背包里拿出记录本,问她:“你电话号码多少?”
夏竹疑惑地看着他。
他说:“你还欠我一顿大餐,不能让你跑了。在山里待太久了,嘴馋市中心的大餐好久了。”
夏竹伸手,接过纸笔,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名字写在纸上。他看了一眼,把纸笔放回到背包里:“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今天没有回去,山里还没有信号,你男朋友要是联系不到你肯定非常担心你。要是被他知道你跟我睡一个帐篷,他会不会揍我?”他捂着挨了一巴掌的那半边脸,又开始委屈起来。
夏竹再次提高警惕:“想查户口?”
“不是,我怕你们围攻我。”季扶生双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蛋:“我不想我漂亮的脸又被挨打,好痛的。”
“你活该。”
在黑暗里伴着风声,季扶生不停唠叨着自己这些天一个人在山上的所见所闻,听着听着,夏竹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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