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复光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全军士气顿时升到了最高点。杨复光见时机已到,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而后将碗在地上狠狠一砸,命刀斧手将王淑斩首祭旗,而后大军开拔,一切按昨日商议计划进行。
徐守光与王建一路,率领一千精兵跟在鹿晏弘和晋晖部队的后方。清晨的空气又湿又冷,遇到冰冷的铠甲后直接凝结成了露珠,顺着铠甲表面的沟壑向下滚落。一滴露珠滚落到一个士兵的脖颈中,冰冷的感觉顺着脖颈瞬间传遍全身,那士兵浑身一哆嗦,而后他赶忙伸手擦了擦后脖颈,将衣领往上捋了捋,又继续着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徐守光将这看在眼里,也不自觉地将衣领向上翻了翻。这时他听见身后不远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唤他,他回头一看,只见唤他的是一个年轻人,长相有几分眼熟,仔细打量一番,原来是张造。
“徐大哥!”张造赶了两步赶了上来,徐守光对他点了点头。王建也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张造,便头一歪,对着徐守光说:“这小子上次在均州,将板河村的村民一路护送到县驿后,便回来了邓州。我之前在均州时说过要把他留在身边的,所以他现在也在我这队伍里,这小子崇拜你得很...”
不等王建说完,张造便开口道:“徐大哥,见着你可太好了,你那剑耍得溜,这次若我能有命活下来,一定得跟你学几招!”
徐守光笑笑道:“放心,一定没事的,等到时我教你!”
“真的!一言为定!”张造听徐守光愿意教他,眼中顿时都能放出光来。
“一言为定!”徐守光点了点头。
这时,徐守光忽然听见后方队伍中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就见两个士兵押着一人过来了。
“禀王都头,抓着一个奸细!”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我都说过了,我才不是奸细!”那人不等王建回答,抢着说道。徐守光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呀,便赶忙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铠甲,头盔压得很低,盔沿下是一张俊俏的脸,特别是那一双水灵灵的杏仁眼。
“千代!”徐守光不禁喊了出来。
王建一听,连忙也向着那人脸上看去,果然是晁千代。于是王建赶忙让那两士兵放开晁千代,接着问道:“晁姑娘,你怎么跟来了...”
晁千代低着头,红着脸,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两手相握在身前,小声说:“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王建一只手捂住脸,狠狠地抹了一把,而后他也不好拿主意,便看向徐守光。王建的部队已经到了原本预定的地点,离那贼兵大营的南门不足一里地。此时已然过了卯时,零零星星有些贼兵已然开始在大营附近巡逻,若是现在再回去,极有可能被贼兵发现。于是徐守光也考虑再三,最终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抱拳,对着王建鞠了一躬:“王大哥,现在都已经到了贼兵大营,不如就让她一并跟着咱们吧...”
“没问题!”王建点点头,而后对着一边的张造说道:“给你个在你徐大哥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一会你负责照看晁姑娘的安危,她若是少了半个指甲,军法处置!”
张造一听是帮徐守光做事,连忙拍着胸脯说道:“王都头、徐大哥放心,我就算丢了性命,也定会护晁姑娘周全!”
晁千代在一边听着,嘴撅起老高,咕哝着:“人家才不需要人保护...”但她一抬眼,正好瞧见徐守光黑着脸看着她,便立马把嘴巴抿起,不再说话。
话分两头,此时李师泰一部已然到了贼兵囤粮的地方,这地方唤作乌屯,距离贼兵大营三里路。此时乌屯之中并排放置着好些板车,板车之上被一块块布给蒙的严严实实的,布底下隆起老高,鼓鼓囊囊的。乌屯之中只有十来个老弱残兵,手中持破败不堪的农具、棍棒什么的。看来这秦宗权收到了王淑放回去的消息,特意调了几个老弱残兵前来送死,而自己的精兵,此刻恐怕正在大营到乌屯的路上埋伏着,只等神策军钻入圈套。
李师泰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下周围,而后手中长枪一挥,高喊一句:“兄弟们,冲啊!”
话音刚落,他手下的五百精兵喊着杀声就如潮水般地涌进了乌屯之中,迅速将那十来个老弱残兵吞没在其中。
顷刻之间,乌屯便被李师泰所占领。李师泰对着士兵们大声命令道:“把这些都烧了!”但士兵们望着这一车车满载的军粮,都不免有些可惜,便没有一个人动手。
“动手呀,还等什么?”李师泰见众将士都不动手,不免有些急了。
“将军,将粮食白白烧掉,是作孽呀!”他身边的一个老兵终于忍不住,小声同李师泰说道。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士兵也纷纷附和着。
李师泰一听,不由火冒三丈,他使长枪一枪挑起身边一板车上的布,向上一撩,布被掀开老高,露出了下面所谓的“军粮”。
士兵们看到这“军粮”后,纷纷弯下腰一阵狂呕。原来,板车上所谓的“军粮”才不是什么米面之类,而是由数不清的死人断肢堆砌而成。这里面有胳膊有腿,甚至还有夹杂着几颗面目惊恐、双眼圆睁的头颅。
一个士兵瞧见了板车上的一颗头颅,不禁哭出声来,李师泰闻声便也朝那板车上看去,那颗头颅上面居然还套着个铁盔,看铁盔的样式,正是神策军的。想必是前几天死在战场之上的同袍兄弟。
“动手烧了吧,给弟兄们一个解脱...”李师泰低声说道,而后他将脸也转向一边,不去看那板车上的人头。
士兵们点起火把,将这一排排板车悉数点燃,熊熊火焰之中冒出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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