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都头打扮的人正在一军帐后同一人讲话,那人正巧被军帐挡住,徐守光看不见。但那都头打扮之人徐守光却认得,一字眉,正是晋晖。
此时晋晖似乎也同军帐后那人说完话了,便转身准备离开,正好眼睛少见对面远处躲在帐子后方只露出小半个脑袋的徐守光。徐守光赶忙缩回脑袋,他听见有急促的脚步正朝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徐守光赶忙一头钻进了帐子里,这帐子似乎是用来囤放军粮用的,里面堆着好些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徐守光躲在一堆麻袋的后面,探个脑袋看向帐子门口。只见只几息的功夫,那脚步声也到了帐子附近,不一会儿,帐子门口的布帘被掀开,晋晖提着刀,勾着脑袋进到了帐子中。徐守光连忙把脑袋缩回去,整个人躲在麻袋的后方,仔细听着前方传来的响动。
他听见了晋晖在前方挨个翻动麻袋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来到他这边了。这时,帐外突然有些许响动,晋晖听见,连忙一掀布帘出了帐子,奔着那响动声去了。徐守光等了会,听声音确认晋晖走远了,这才从麻袋后面出来,将布帘掀开一条缝,通过缝往外面看。
见外面没什么人,徐守光便出了帐子,他没有去杨复光的大帐,而是直接向着晋晖的军帐摸了过去。待到徐守光到晋晖军帐门口时,军帐中没任何动静,晋晖应该还没回来。徐守光赶忙一头钻进去,在帐中一通翻找,看能找到什么证据。
这找着找着,徐守光突然听见帐外传来一阵脚步,他赶忙靠近门口通过布帘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晋晖正向帐子这边走了过来。
徐守光被堵在了帐子中,正打算找一处藏身的地方,就听军帐外,有一人喊道:“老晋,有点儿事想请教请教你...”
徐守光闻声又从缝隙中向外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是王淑。晋晖听见王淑招呼他,便转身向王淑那边走去。徐守光则趁此机会,偷摸地从晋晖的军帐中溜了出去。
溜出来的徐守光再没去其他地方,径直向杨复光的大帐走去。待副官通传后,徐守光进到大帐中,杨复光问他事情进展如何。徐守光大概把自己所见到的与杨复光说了一遍,而后又在杨复光耳边耳语了几句。杨复光听了连连点头,而后便让徐守光暂且先退下,又使副官去传各都头前来大帐议事。
一炷香后,除了庞师古和韩建要负责巡防工作,其余众都头都来到了杨复光的大帐中。
杨复光见众人到齐,便看着晋晖开口说道:“晋都头,敢问方才你都去何处了?”
“回杨公,卑职方才没去哪,就在帐子中待着...”晋晖答道。
“哦?晋都头,方才有一校尉与我来报,说见着晋都头在营寨西北侧与人交谈,敢问晋都头,那人是谁呀?”杨复光问道。
“...那人...那人是在下的一位同乡...”晋晖想了想后答道。
“哦?同乡,哪位,还请晋都头请你同乡来此处,杂家有话问他。”杨复光说道。
“...杨公,那位同乡已经走了...”晋晖犹豫了一会儿后答道。
“走了?”
“嗯,是在下让他走的,在下让他回去与我媳妇带封家书...”
“是吗?家书中说了些啥呢?”
“...”晋晖想了半天,始终没说出口。
“哼!是不是连我营寨布防图都要与你媳妇说?”杨复光大喝道。
“...布防图?这我哪敢!我在家书中就只说我们这里战事焦灼,如若我回不去了,让我媳妇赶紧找个好人家改嫁了...”晋晖赶忙解释道。
“哼!巧舌如簧!那这封信你作何解释!”杨复光将徐守光在晋晖军帐内搜到的一封信件向前方地上一甩,正好甩到晋晖面前。
晋晖忙捡起那信纸一看,只见上面赫然画着整个军营的布防图,兵力配置和粮草补给位置标注得十分清晰。
晋晖看了后大惊,慌忙跪倒杨复光身前抱住杨复光的腿喊道:“冤枉啊,杨公!这布防图不是在下所画!冤枉啊!”
杨复光一下甩开晋晖的手,而后对着帐外大喊道:“来人啊,把晋都头给我拿下!”
帐外立马应声进来几名精壮的士兵,不由分说将晋晖双手架住,便往帐外压去。晋晖还是一个劲地喊着冤枉,可杨复光此时气得手直发抖,又哪里会听他说的。
“杨公,切莫动气!”王淑赶忙上前劝杨复光不要动气,众都头也跟着去一并让杨复光保重身体。杨复光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算平复了情绪,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晋晖,跟了我好些年了,我一直待他不薄,怎能想到他竟然如此对我...”
众都头见状又是宽慰了杨复光好一阵子,杨复光摆了摆手,让众都头不必担心自己,而后他低声道:“王建听令!”
“末将在!”王建立马单膝跪地抱拳。
“晋晖就交由你去审。”
“得令!”王建领命后又退回了诸位都头当中。
“李师泰听令!”
“末将在!”李师泰答道。
“既然细作已经抓出来了,明日清晨,你便带着五百精兵突袭毁掉贼兵粮草!”
“得令!”
“鹿晏弘、王淑听令”
“末将在!”二人站了出来。
“明日李都头那边得手后,贼兵必然发兵去救。你二人率两千精兵埋伏在道路两侧,等贼兵经过时,你二人便两边夹击,将贼兵尽数剿灭!”
“得令!”
接下来,众人又在军帐中商议细节,直到黄昏,才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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