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陛下履行诺言了。”
叶倾怀低头又读了一遍拟好的旨,这道圣旨只有短短两行字,却有千斤重。
她突然觉得她和顾世海并不是站在一张书案前,而是站在一张赌桌前。
赌的是天下,以及彼此的身家性命。
叶倾怀在那张圣旨上加盖了玺印。
至此,这个赌约便算是立下,再也没有回头路。
叶倾怀看着盖好玺印的圣旨笑了笑,对顾世海轻松道:“这道圣旨恐怕就不宜由顾阁老来宣了。”
毕竟,宣旨人和接旨人总不能是同一人。
顾世海正想着该去哪里寻个人来宣旨时,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出现了。
承天门里骚动了起来。
一个熟悉而尖细的声音从承天门里传了出来。
“都闪开!我乃内廷御前大总管李保全兼领左衙卫都统,我要去见陛下,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不愧是每日通报上朝退朝练出来的嗓子,李保全的声音不仅穿透力极强,而且就算是如此盛怒之下也是吐字清晰,让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叶倾怀听惯了他“奴才”“老奴”的自称,如今听他这样自报家门,竟全无阉人的味道,反倒有几分武人游侠的气势,不禁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颇觉有趣地笑了一下。
还好,李保全没事。
东临门中被徐亮追上时,叶倾怀曾经担忧过他的安危。
如今听到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叶倾怀彻底放下了心来。
顾世海并没有叶倾怀那样多的念头,只觉得李保全此时来得甚好,他挥了挥手,禁军中让出了一条路。
一身狼狈的李保全看到叶倾怀登时神色激动,眼中涌上了热泪,但一转眼又看到顾世海站在叶倾怀身边,他立刻便将一腔热泪憋了回去,随即恶狠狠地瞪了顾世海一眼。
顾世海不以为意,主动与他打招呼道:“李公公,劳烦了。”
“咱家可当不起顾阁老这一声劳烦。”李保全阴阳怪气地道。
叶倾怀将那张圣旨推到李保全面前,正色道:“李保全,去宣旨吧。”
李保全看了一眼那张诏书,立即满面惊色,他的目光在圣旨和叶倾怀之间来来回回跑了几圈,似乎想从叶倾怀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暗示。
“是朕亲笔所拟。”叶倾怀道。
“陛下……”
李保全刚开口要说什么,叶倾怀立即打断了他,道:“朕心意已决,宣旨吧。”
见叶倾怀如此,李保全正了正衣冠,拿起那旨诏书,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清阁内阁次辅大臣顾世海接旨。”
顾世海跪了下来。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咨尔顾氏之女柔嘉成性、贞静持躬,宜昭女教于六宫,正母仪于万国。因册宝立顾氏之女为皇后,立其嫡子为太子。钦此。”
这可是大景历史上第一个还没有影子就被立为太子的皇子。
顾世海叩首谢恩,高举双手,道:“臣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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