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突然想起了陆宴尘与她说过的话——“顾阁老不会伤及陛下性命。至少现在,他绝不会这么做。”
叶倾怀心中有了决断。
她右手按上身侧腰刀,反手干净利落地将刀抽出了鞘,然后她手腕一翻,刀尖直直地指向了楚定国。
楚定国微微一怔,眸中却没有畏惧,道:“微臣是兴瑞十五年武校的魁首,纵然赤手空拳,也不惧陛下手中刀剑。请陛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你当真不惧?”叶倾怀将刀一横,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目光一凛,眼中闪过寒光,道,“把她放了。”
他们是不怕她。但他们怕她死。
楚定国看着叶倾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腰刀,下意识地按上了自己身侧的长剑。
“陛下这是做什么?”他谨慎地盯着眼前发了疯一般的皇帝。
叶倾怀无奈地笑道:“朕这个皇帝当得百无聊赖,什么人都能骑到朕的脖子上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一红颜知己,聊以遣怀,却眼见就要断送在这里。楚定国,你说朕整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说完,她的刀又嵌入了皮肉几分,细细的血痕顺着她白皙的颈线流了下来。
楚定国瞬间慌了神,他立即半跪在地道:“陛下切莫激动。”
叶倾怀心如死灰地看着他,手中长刀却没有半点要拿下来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楚定国站起身,推开了身后的屋门,不多时,秦宝珠便跟在那两个卫兵身后出来了。
她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左手捂着右臂,似乎是右臂脱力了。
两名卫兵出来,一见叶倾怀这副模样,立即大惊失色地跪了下来,秦宝珠则是倚在屋门边,惊得脸色苍白。
倒也是,有几人见过皇帝在面前自刎的场面呢?
“阿兰,你过来。”叶倾怀的声音意外的平静。
一阵夜风吹过,叶倾怀额前散落的两缕碎发扫过了她的眼睫,但她却连眼也没有眨一下。
秦宝珠走到了叶倾怀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颈侧的血迹。
叶倾怀这才放下了刀,还刀入鞘,道:“你们记着,朕与她同命。”
说完,她带着秦宝珠往景寿宫走去。
“陛下……”
秦宝珠刚开口就被叶倾怀铁青着脸打断了:“回宫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月光下,两道影子被拉的很长。
一直行到东临门下,叶倾怀远远地看到李保全领着一队人马在门下与守门的右衙卫争论。
李保全眼尖,一眼就看到叶倾怀带着秦宝珠从远处走来,他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
见到叶倾怀的模样,李保全惊道:“陛下……”
叶倾怀打断了他,吩咐道:“去太医院传周守一,让他即刻到景寿宫。”她扫了一眼身侧的秦宝珠,又补充道,“带上伤科药。”
李保全应声而去。
叶倾怀走到东临门下,两边争执的左衙卫和右衙卫此时都失了首领,正在面面相觑。
李保全带来的那一队人里,打头的小子叶倾怀瞧着眼熟,她仔细一想,不正是平时守在景寿宫门口的侍卫么?她此时带着的这把腰刀还是他的。
她走到侍卫面前,从腰间解下刀来,递到他手里,道:“你的刀,朕用完了。”
侍卫抬起头来看着叶倾怀,见到她脖子上的血迹,神色抖得一惊。
叶倾怀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看了一眼,血并不多。
她对侍卫笑道:“刀挺顺手的。”
说完,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守门的右衙卫,他们都看着叶倾怀,眼中似是惊惧似是敬畏。
叶倾怀没有说话,带着李保全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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