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火光,下了决心。
她飞快地系好披风,手却在扶上陆宴尘肩膀时迟疑了一瞬。
却也只是一瞬。下一瞬,她便勾着陆宴尘的肩膀,跳上了他的后背。
陆宴尘身形瘦削,但他的背却比叶倾怀想象中要宽阔可靠。
“臣下失礼了。”陆宴尘说完,似乎也迟疑了一下,才托着叶倾怀的腿站了起来。
陆宴尘的手臂也比叶倾怀想象中更有力。
他纵身一跃,双足在左右两侧壁上举重若轻地点了两下,便越过了那道砖墙。
一起一落间,风带着一缕异样的气息飘过叶倾怀鼻尖。但那气息太淡了,以至于叶倾怀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是什么的味道。
落地后,陆宴尘将叶倾怀放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追兵的方向,道:“他们追不上了,这里出去就是北新大街,微臣的车在那里等着。”
说完,他看也没看叶倾怀一眼,径自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牵叶倾怀的手腕。
叶倾怀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的心突突直跳,也不知是因为刚才跑得厉害了,还是因为陆宴尘。
叶倾怀抬头看向陆宴尘的背影,心道,看来他确是认路的。
陆宴尘的披风下面穿的是一件不起眼的黑衣,手腕和小腿上都缠着束带,倒有几分像是武人的穿法。
叶倾怀不禁想起前世他身披黑甲兵临太和殿时的模样,满身血色,状若修罗。
原来,在知书守礼的太清阁学士之外,他一直都有这样的另一面。只是叶倾怀从未发现过,才会在他提剑杀人时觉得陌生可怕。
叶倾怀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肩颈上飘去。
月光下,陆宴尘露在襟口上的那一截颈项仿佛一块质地绝佳的白玉,迎着月光的侧面隐隐有一根笔直的青筋,如同他挺拔的脊梁。
叶倾怀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她与陆宴尘同行时总是寻着机会走在他身后。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他身后时能肆无忌惮地偷看他,不用掩饰自己看向他时眼中那份炙热的情意。
陆宴尘突然停下了脚步。
叶倾怀这才回过神来,她四下看了看,他们已经走出了西市,走到了北新大街东边的一条小路上。
小路上有几盏灯笼,挂在不知是谁家的门前。昏暗的烛火中,叶倾怀看到路中间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并不大,看样子只容得下两三人共乘。一个人影立在马边,一遍遍抚着马背,不让它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声音。
见到陆宴尘和叶倾怀从夜色中行来,他面上一喜,对陆宴尘行了个抱拳礼,道:“先生。”
陆宴尘简单地对他点了点头,道:“已安置妥当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叶倾怀,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见她无恙,陆宴尘才道:“现在宵禁了,我送你回宫吧。”
说完,他不待叶倾怀说话,走到马车边为叶倾怀掀开了车帘。
“既然是宵禁,先生的马车如何能在街上行走?”叶倾怀不禁问道。
陆宴尘似乎已料到她有此一问,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半只手掌大的金牌。叶倾怀定睛一看,金牌顶上横写着两行小字“大景”,下面竖写着两个大字“御赐”,两侧雕着两条神龙。
是皇家御赐的金牌。可是作为皇帝,叶倾怀竟从来都不知道有这面金牌的存在。
看到叶倾怀眼中疑惑,陆宴尘将那面金牌翻了过来。
叶倾怀看到背面刻着两个字——顺平。
那是她父皇的国号。
这边不难解释了。见此金牌,如见先帝。纵然是宵禁,也没有人敢拦他的车架。
可是父皇为什么会赏他这面金牌?叶倾怀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此事说来话长,车上说吧。”陆宴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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