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尤娘有些震惊。
其实作为定国公府的老人,她其实一直都有些不适应的。
明明先定国公还在的时候,他们戈府不说横行霸道,但在耀京也向来是无人敢轻易得罪的存在。作为戈府的下人,他们即便是对上皇室的人,也是不卑不亢的。
不是不知道世态炎凉,但是他们国公可是为了陛下才死了,先主君也是陛下的亲弟弟。因此,在他们看来,戈家绝对不能算是没落。
他们小主子不但继承了国公的爵位,还获得了郡主爵位,有陛下护着,有民众拥护,他们戈府怎么就算没落了呢?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陛下根本不是真心实意护着郡主。明明是最亲近的血脉长辈,结果却算计着郡主。
当年的事一出,不止是郡主,他们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大概是他们经过的事多,并没有像郡主那般……杯弓蛇影,可郡主自那之后却一直活得战战兢兢。
——她不说,但他们看出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尤娘却觉得自家郡主竟似是……看开了。
这么想着,尤娘忍不住落了泪,又笑了。
“郡主就该这样。”她伤感道:“便是先国公和先主君不在了,但您不是寻常孤儿,便是陛下不护着您,还有戈家那么多旧部,戈府的底蕴也在。您又不入仕途,有什么好怕的?”
“旁的不说,有两点总是能保障的。”
“什么?”戈馥不由问道。
“您的生命和自由。”尤娘一脸郑重道:“请您相信,戈家并不是真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知道的。”戈馥道。
她已经想明白了。
除了生命和自由,她又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大清早,陆曜就到疏月阁而来了。
他给戈馥带来了一丛茶花。
最近气温降下来,室外的温度开始变得适宜,他便开始每天早上外出晨跑。这丛茶花是在北苑隔墙那边看到的,应该是在对面种的,但是有花枝从一个狗洞里钻了过来,他想着她平时并不往这边来,怕是看不到,便送了过来。
“我看你似乎很喜欢在屋里插花,便给你送来了。”他有些不自在道:“也是你府中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戈馥还真的挺喜欢这丛茶花的,这是一丛红茶花,但花瓣边缘颜色却很浅,看着特别靡丽美艳。
一边招呼尤蓉去找合适的插瓶,她一边问道:“我怎么不记得府里有红茶花?”
“是在北苑那边的,从一个狗洞里穿了过来。”陆曜道。
狗洞!?
戈馥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对庄靓靓交代道:“你赶紧去看看哪里有狗洞,找到了就封上。”
那话里对北苑侍郎的避之唯恐不及简直连遮掩都没遮掩。
陆曜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尤蓉却提议道:“郡主喜欢的话,让花匠去北苑移栽一些红茶花过来?”
戈馥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反正那些侍郎早晚会走光,到时自己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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