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睡下?”
严世蕃则是看了眼儿子,随后笑眯眯的朝着严嵩解释道:“儿子不是担心爹深夜被传召入宫,会出什么大事,所以就等着您回来。”
见严嵩不说话,由着严绍庭搀扶回屋。
严世蕃提起衣袍,跟在后面:“爹,今晚玉熙宫是出了什么事?可是陛下要严查此次军器局假账的事儿?”
进了屋,严嵩坐定,严绍庭去了一旁煮茶。
面对儿子的追问。
严嵩只得揉着额头穴位,开口说道:“陛下因西苑事变夜不能寐,今日内阁于圣前奏议,绍庭这孩子继续追查京中各部衙门军需贪墨一事,另调京营三千兵马入宫戍卫。”
严世蕃点点头,目光撇向一旁还在煮着茶的严绍庭,转口道:“那这军需贪墨一事,工部……”
严嵩冷哼一声:“既然你事先已说过未曾参与,便与你无关!”
严世蕃连连摇头,否认道:“儿子不是担心这件事。”
“那你想说什么?”
严嵩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严绍庭已经端了两杯茶水送过来。
严世蕃又看了眼儿子,这才开口道:“儿子的意思是,既然工部在军需上出了问题,那这一次能不能给工部严查一番,好好的查一查,该革职的革职,该砍头的砍头?”
严嵩和严绍庭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中都生出了疑惑。
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严世蕃竟然成大清官了!
严绍庭笑着说道:“工部涉及军需贪腐一事的官吏,自然是要严查到底的。只是不知父亲为何会有此一说?”
严世蕃轻咳了一声:“爹,您看啊。工部如今是雷礼掌着事的,可工部竟然出现了军需贪墨的案子,他这个尚书是不是难逃其责?便是他不曾有参与,不曾知情,那也有个失察之罪,是不是就不适合继续待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了?”
听到严世蕃的解释,严嵩不由翻了个白眼。
严绍庭则是心中生笑。
合着,这位爷是要给自己求官呢。
他是盯上了工部尚书的位子了。
这是想进步了。
严绍庭开口道:“雷尚书如今正担着重建万寿宫的差事,眼看着万寿宫就要重建完毕,到时候便是一份功劳,功劳父亲要将他拉下马,是有些难的。”
严世蕃眉头皱起,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看向老爷子,问道:“当真就没法子了?”
严嵩一瞪眼:“怎么着?难道人家雷必进刚刚将万寿宫建好,回头就让人家因为一桩未曾察觉的军需贪墨之事,叫人家滚蛋?”
严世蕃不服输道:“他是工部尚书,工部出了事,他自然是要担着的。”
“那你还是工部侍郎,怎么你不担着事呢?他雷必进失察,你这个工部侍郎就不曾有过了?”
严嵩觉得这个儿子大抵是真的傻了。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严世蕃硬着脖子说道:“若儿子是工部尚书,工部出了这等事情,儿子第一个上奏请辞!”
表明了态度后,见老爷子脸色缓和了一些。
严世蕃又满脸堆笑道:“爹,您也看看儿子啊,儿子在工部当了这么多年的侍郎,干了那么多的差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一个工部尚书的位子,又不是真让儿子入了阁,总不能说就不给吧。”
此刻的严世蕃,那是满脸的委屈。
委屈之下,脸上又写满了想进步的神色。
难道我想进步还有错了?
严嵩却是被气的脸都青了。
严绍庭见着气氛,不得不开口道:“父亲,有一桩事,不知道父亲明不明白?”
严世蕃回过头,看向如今已是朝堂新贵,圣前红人的儿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闷声道:“老子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有什么事是老子不明白的?”
严绍庭心中默默一叹。
他开口道:“儿子想说的是,君王猜忌。如今爷爷在朝,乃是内阁首辅,已是人臣至极的位份,升无可升。儿子与父亲,也是在朝为官。
我家三代,皆是朝堂任职,且皆在权要之位,已是荣耀至极。
若是父亲再为六部尚书,位列九卿,父亲以为陛下会如何想?
便是陛下不觉得有问题,只怕届时满朝言官都要群起而攻之,定会攻讦爷爷,以首辅之权,为亲眷谋私,势必要逼着爷爷从内阁首辅的位子上退下来。”
严嵩冷哼道:“现在你可明白了?难道你以为,绍庭如今都已是翰林院侍读,却偏偏不曾被陛下赐予一个进士功名出身,又是为何?人言可畏啊,今日你成了工部尚书,明日绍庭有了进士功名出身,满朝言官的骂声,就能将我严家给埋了!”
严世蕃脸色愈发不好看。
这道理,他显然是懂了。
进步无望,上进之心遭逢打击。
无可奈何之下,严世蕃也只能不甘的咒骂着。
“这帮该死的言官!”
“合该都给杖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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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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