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镖头,实在对不住。”
欧阳淳实际年龄四十来岁,但看起来却如同二十来岁的青年,唯独声音听起来又颇为苍老,起身说话的时候,难免会让不知情的人觉得怪异:
“门人无礼无知,我这就前去责罚。”
欧阳淳这么一说,方不韦也马上站起来:
“啊对,我也去责罚犬子!”
“……”
迎宾大堂正北方的虎皮交椅上,一位头绑护额带的虬髯大汉冷冷不语,一只看起来比方不悔还要宽厚粗犷的大手上,攥着俩鸭蛋大小的石球,默默地转来转去。
此人正是这次寿辰的,九州镖局总镖头,刘天霸。
咔…
咔…
一时间,除了石球摩擦的声音以外,整个大堂都鸦雀无声。
直到声音停下,虬髯大汉才开口:
“不麻烦两位了,欧阳掌门才突破宗师境不久,下手可能难以把握,让方掌门教训儿子,又有些不体面……虽说来者都是客,可小辈不懂事,我这个做长辈的主人,也未尝不可出面管教一下。”
刘天霸话毕,也不待欧阳淳和方不韦多言,手里一颗石球往上一抛,旋即一掌拍出。
砰——!
一声闷响过后,只见那颗石球既不是径直被扔飞,也没有当场破裂,而是在刘天霸手掌与其接触的瞬间,化为了无数小碎块,再以丝毫未减的速度,以一撮石渣的形态径直射向外面院里,当接近楼外楼大师兄和方不悔的时候,刚好已经扩散到了足够覆盖两个人的程度。
不好!
这一撮石渣也不知道在一开始被加持了多恐怖的力量,速度极快。
普通人若是就生生受下,被打成筛子还是好的,只怕会因为每一颗碎渣的冲击力而被轰成肉泥。
因此,方不悔和大师兄两人反应过来的瞬间,也是几乎全身的热血都贲张起来,毛孔纷纷倒竖,一人将扇子横在身前由上往扫出一道内劲壁障,另一人更是浑身肌肉鼓起,双臂交叉招架在面门前。
但饶是如此,两个放在江湖年轻人中都是数一数二高手的人物,依旧倒飞了出去。
“噗…”
保命是没问题,奈何从空中落地的时候,两人都失去了发功的能力,皮糙肉厚的方不悔安然无恙,楼外楼大师兄的小身板则是差点儿被甩出个好歹来,一口淤气没能吐出来,只好活活地咽了下去。
“逆徒!还不进给刘镖头赔礼!”
“不悔,你也快进来!”
两道声音从迎宾大堂传来,二人接有些悻悻地进去,但方不悔很快就在见到自己亲爹之后,咧嘴笑起来:
“嘿嘿,爹,我错了。”
“错你个头!给我说什么?给刘镖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好嘞。”
方不悔转身,面对刘镖头倒也不卑不亢,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在景州府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最后还颇为挑衅地看向楼外楼的大师兄:
“我看这厮咋咋呼呼,本来还想跟他讨教两下,顺便出出之前受的闷气,没想到他功夫还是差了点儿,反正远不如那个叫秦琅的。”
“你!…”
先挑衅打人的,居然还有理了,大师兄气地刚一抬胳膊,但马上就被欧阳淳一个眼神震的心头一颤,默默地放下手去。
而听完这些破事的刘天霸,也是将手里剩下的一颗石球转了片刻后,无喜无悲地哼了哼:
“那个蔡元峰,还有楼外楼那些弟子,没事儿去招惹凝香馆作甚…?”
“刘镖头,他们是酒后…”
“不知天高地厚,死有余辜。”
“……”
听刘天霸如此一说,欧阳淳也当即收声,刘天霸则是稍微目露戏谑地看了看他:
“欧阳淳啊…”
“镖头请讲。”
“伱说他们,是为什么突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呢?该不会是他们觉得,自己有了什么莫须有的依仗吧?”
“……”
刘天霸这句“莫须有”可是让欧阳淳心里一阵发虚,明显是在暗示他女儿和自己的婚事,没有官宣之前,这事儿的确还处于说不准的状态。
由此也可见,蔡元峰一伙的确太愚蠢,当初居然能被这样一个未定的事情冲昏了头脑。
“你刚踏入宗师境,放在十二门当中自然是执牛耳者,但楼外楼也不要因此把自己看的太高,别的不说,就那天合宗主给你们的教训应该也足够了吧?”
“是。”
欧阳淳闻言稍微放心了些。
天霸这话表面上依然是在敲打自己,不过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说自己在十二门中执牛耳什么的,也算是变相地表明了一些态度。
“对了,方不悔。”
“哎!”
方不悔憨厚一笑:
“刘镖头您说。”
“那个秦琅,就是那个天合宗圣女的侍卫,你跟他交过手?”
“对,在青州偶遇过,交过手,说来惭愧,实在不敌。”
“你还说他,跟蔡元峰那个半步宗师打过几回合?”
“他的外家功夫如何?”
“很扎实,还灵活使得一柄钢鞭。”
……
其实在方不悔讲述了景州府的事情之后,堂内很多人也都更在意天合宗主的现身,却少有人知道,为什么刘天霸会在意那个叫秦琅的侍卫。
只有问剑宗主等同为六派的大佬,此时在和刘天霸一起思考同样的问题。
要知道,不论是擅长内劲拳的点苍派,还是纯粹精通内功的楼外楼,如果没有足够深厚的内力,都是难以与这两家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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