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的楼阁前。
只不过比起凝香馆的豪华,这座楼阁并不怎么张灯结彩。
灯烛清淡够用,多青瓦而少琉璃,门口两道大门打开,一进一出,此时却只见进不见出,客人络绎不绝,看起来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往大可能是当地的二世祖,往小也有某个铺子的掌柜,包括当地州府衙门豢养的门客,外地往来的客商等等。
要说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除了比普通人多些闲钱,衣品方面倒是意外的比较统一,都穿的华而不俗,贵而不妖,怕也是由听雨轩里的姑娘们慢慢调教出来的。
站在门口一眼望去,大堂中间竟还栽了一株迎客松,树下两侧立有屏风,中间一方长案上文房四宝俱全,一名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正素手挽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一处儒家圣地,比如藏书阁什么的。
“哟?还有门联儿呢?”
“哼…装模作样附庸风雅,可不得有嘛…”
秦琅往门口两边一瞧,金钩铁划的一副对联,上联是【江畔浣心,吉门垂祥观圣影】下联是【楼头唤月,清风卖醉会神仙】
“啧啧啧,谁写的这是…”
秦琅前脚咂舌了几声,后脚却就迎来一名温婉少妇,蓦地在秦琅身后开口道:
“此乃前任景州知府大人去年所写,赠给当初的花魁小梦澜,如今小梦澜已被大人纳为妾室,这副联则是被挂在门口,供人欣赏,顺便传播一段佳话。”
“佳话?”
秦琅撇撇嘴:
“不就是官老爷买了只鸡吗,佳倒未必,至于吃起来香不香,肥不肥,就只有那个知府知道了。”
“……”
少妇脸色一黑,这人是来找茬的吧…
刚才看他在门口笑这联子,就觉得他不对劲,只不过身为听雨轩的姑娘,她也不好不顾形象地赶人,过来勉强跟他搭两句话吧,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口出污言。
再看他身边的那个年轻少女,也掩嘴憋笑了好久了,看到少妇投来不善的目光后,也才清了清嗓子,踮脚凑到秦琅耳边小声道:
“秦琅你注意点儿…什么鸡啊鸭啊…你别忘了,咱们凝香馆的姑娘可也是干这个的…”
“那不一样,你也说了,凝香馆的姑娘大都来自宗门合欢派,都是有难处不得已为之,关键咱们家的姑娘没有装模作样,是怎样就这样,正视自己方能立地为人,哪像听雨轩还整出什么佳话来了,屁股上插几根长毛就能冒充凤凰,这不是鸡是什么?”
“荒唐!”
秦琅这一席话其实说的够小声了,只不过听雨轩不似别的青楼那么喧闹,门口环境相对安静,那温婉少妇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当时就愤懑地涨红了脸:
“这位公子!你可知听雨轩隶属教坊司,说大点儿,乃是朝廷的地方!”
“你可别拿这个唬我。”
秦琅指了指门口的对联:
“我倒想问问你,你们听雨轩,可还知道自己是朝廷的地方?”
少妇一愣,这人怎么用她的质问来质问她?
“你…你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那位知府看了多少前朝的诗集辞典,才缝缝补补地凑出这么一句,只顾着捡好听的词儿,什么吉啊祥啊圣的,硬往一座青楼上沾,殊不知这要真传开了,传到京师朝堂,那才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秦琅指着门上对子:
“江畔浣心,吉门垂祥观圣影…我问你,吉门是什么?”
“吉…自然是吉祥之…”
“我听着怎么像是鸡门。”
秦琅随口一说,不等那少妇再度发火,又挥挥手道:
“开个玩笑,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吉门二字,不就是个【周】吗?在周家观圣影…据我所知,大周的‘圣’只有一位吧…”
秦琅娓娓道至此处,那少妇终于悚然色变。
“这位姑娘,不知道你们是把‘圣’请到了你们青楼里做头牌呢?还是想说整个大周都是你们听雨轩的呢?你们听雨轩还不愧是朝廷的地方,胆子大破天咯…”
“公…这位公子!外面人多耳杂,可否先请进阁内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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