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上级指定庄梅临时代行村支书的职务,会议要求:一是责令夹皮沟村旅游公司停业整顿并协助调查,整改通知由相关部门下发;二是由县乡两级迅速将伤者转移到县城医院救治;三是由县乡村三级并旅游公司负责做好死者和失踪人员家属的安抚及善后事宜。
洪灾后的夹皮沟村一片狼藉,包括“鸳鸯潭”在内的多处天然景点已不复存在,沟涧两边满目疮痍,十多处供游客歇脚的凉棚和“杜甫草堂”被连根拔起,沟涧两旁的人工栈道损毁怠尽,绿水青山被山洪冲出几十道沟壑,仿佛是京剧脸谱......
庄梅目睹郝支书和郝杰被押上警车,她的心在滴血,她诅咒老天的不公,诅咒万恶的暴雨和洪水。然而,祸不单行,村上还在开会研究善后事宜,十几名死者和失踪人员的亲属已冲进夹皮沟村旅游公司,将接待大厅打砸一空,将“文化展厅”里挂着的照片等悉数破坏,讲解员勇敢地制止他们的破坏行为,却被砸红眼的人大打出手而倒地不起。
县乡村三级干部闻迅赶往制止,但旅游公司只剩下一具伤痕累累的躯壳和被打伤的员工躺在地上呻吟。
事件的性质极其恶劣,但工作人员只能先安抚这些情绪激动的遇难者家属,似乎只有他们会伤心落泪,似乎这场暴雨和洪水是郝支书和郝杰烧香求来的!
庄梅原本十分同情这些遇难者的家属,但看到他们像群土匪肆意打砸旅游公司及其员工,甚至将郝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收集并展览的有关老表兄和老表弟的抗战资料全部毁坏,她无法不憎恨这群人,在背地里向上级建议严惩这群暴徒。但是,上级毕竟是上级,他们马上摆出一幅父母官的姿态安排乡村干部给这些打人者端茶递水,安排食宿,并让心理医生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庄梅愤怒至极,她不否认上级的胸襟和气度,不否认上级临危不惧的处事风格,但她为夹皮沟村的未来担忧,为郝支书和郝杰担忧,为被打伤的员工鸣不平。
打人者在夹皮沟村闹腾够了,与有关方面讨价还价议定了赔偿事宜,就带着遇难者的遗体或失望回到县城。他们憎恨夹皮沟村,憎恨郝支书和郝杰,憎恨这里的一切。
县乡工作组走了,有关方面的调查仍然在进行。村公所里,驻村工作队和两委成员都有点心寒,他们既为几年来努力取得而瞬间即失去的脱贫成果感到惋惜,又为郝支书和郝杰的命运担心。的确,按照惯例发生这样大的事故,追责问责是必不可少的,但谁又能在灾难到来前力挽狂澜呢?
驻村工作队员和村两委的同志挨个看望了被打伤的旅游公司员工,又去看望了因救人而负伤的夏秋禄。
夏秋禄救出“双胞石”上的那名女孩后,又去参与其他地方的搜救工作,却不慎掉落到洪水中。在其他人员的奋力营救和他自己努力自救下,在被洪水冲出三四百米后他同样是抓到一条从大树上垂到洪水里的野藤而获救。然而,由于洪水夹杂着众多枯枝和泥石,他的身上被划出数十道血口子,寸草心看见他时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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