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仗,爽性一把将她拉入席,另外一个女孩子也把寸草心拉入席,大家遂邀请夏秋禄也一起吃黄焖鸡。庄梅乘势向客人介绍夹皮沟村萝卜爪是某电商平台的网红商品,引起大家的浓厚兴趣,纷纷拿出手机上网搜索。
不知是谁问庄梅:“庄队长,夹皮沟村是否能如期脱贫?”庄梅答:“必须的。”大家哄堂大笑。有人又问:“庄队长,听说有些地方的贫困户‘等靠要’思想严重,夹皮沟村是否也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夏秋禄像演员抢戏迅速站起身用手拍了一下胸口,说:“这个问题我最有发言权。”
大家齐刷刷地拿眼睛看着他。
夏秋禄诡谲地反问:“黄焖鸡的味道如何?”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的确,大家说的是实话,这是地道的农家土鸡配上鲜草果根等佐料烹制而成,味道鲜爽、绿色环保。
夏秋禄突然变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脸发烫声音颤抖着说:“诸位不要笑话,我过去就是一个懒汉,说‘等靠要’思想严重那是抬举我,而是典型的好吃懒做。”
客人们惊诧地将鸡肉夹住停在半空中,仿佛是在聆听陈望道先生讲演。
夏秋禄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小汗珠,大有不吐不快的冲动逼着他滚豆子一样往外倒:“你们知道这只鸡是怎么来的吗?”大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庄梅似乎知道夏秋禄要说什么,就插话说:“夏大哥,要忆苦思甜吗?”
夏秋禄接上庄梅的话茬说:“庄队长,不是忆苦思甜,我是感动,我真的想把这个故事讲给大家听。”
客人们不约而同地鼓掌,望眼欲穿地盼着夏秋禄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他们听。
夏秋禄噎了一口唾沫,像坠在悬崖边上的岩羊伤感地说:“说来话长,我父母去世得早,我吃百家饭长大,家里什么也没有,野狗都懒得进去搜一搜嗅一嗅,盗贼进去简直会气得哭。因为啥?因为一贫如洗。但是,我没有因此就振奋起精神去地里刨、去山上挖或外出打工。你们或许会好奇我为什么没饿死?哎呀,如果我长在旧社会八成已冻死在哪个山洞里。但是,政府帮助我活着,郝支书定期要派人给我送吃的送穿的,仿佛我是他爹或他爷爷。哎呀,我不是骂人,我是说郝支书他们这样救济我帮助我。然而,人这个蠢物就是这样——越耍越懒、越懒越没有点人样。于是,我没事就学山上或别人家驴棚里的驴叫,大伙就给我取了个‘野驴儿’的绰号。我知道别人嘲笑我,看不起我,但我满不乎。因为,我发现只要我等着就能等到大米或油盐;只要我靠着村上、乡上就饿不死冻不死,我知道他们都怕我饿死冻死;只要我张嘴要,除了黄金白银,无论是床上用的还是生活上需要的八成都能被满足。于是,我放心地睡‘天光觉’,睡在床上还做‘春梦’,我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小孩,我已经有了男人在某些方面的需要,我开始神经质起来,像头雄激素分泌过旺的公驴见着母驴眼睛直发绿光。但是,我害怕郝支书把我阉掉才不敢放肆,即使把自己逼到了墙角也不敢‘翻墙打洞’。”
一位女生低声问同伴:“什么叫‘翻墙打洞’?”男伴忙捂住嘴呲呲地笑,那位女生的脸立即红得像拂晓的晚霞。
夏秋禄接着说:“庄队长他们来驻村后,帮助我把门前的菜园地种上莴苣菜,就是观景台那个地方,但我懒得管,直至莴苣开花也没采伐一支去卖,现在想来真是太可惜了。”
客人有的绉眉、有的噘角,但没有人嘲笑。
夏秋禄像冬季开车走雪路刹不住车,继续说:“庄队长自费给我买了二十对小鸡饲养,目的是帮助我发展家庭副业,可我嘴馋,不到一个月就把这批鸡吃得精光。我成了‘扶不上墙的稀泥巴’。庄队长狠狠训了我一顿,可我丝毫没有悔意,盼着村上也能给我送几十只鸡来。”
寸草心听着心里五味杂陈,遂把手按在庄梅的膝盖上,庄梅亦用手搭在寸草心的手上。
夏秋禄又说:“我天天寻思着要找个媳妇,可谁会嫁给我?”
客人都把目光看向寸草心,寸草心害羞得像个涂了水彩的泥娃娃。
夏秋禄说:“后来,庄队长给我保了媒。”他用手指了指寸草心。
客人们都有点纳闷,庄队长怎么把这么个美人儿介绍给一个懒汉?
庄梅看出了大家的狐疑,就把夏秋禄蜕变的事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讲给大家听,客人像在礼堂听了一场精彩的报告纷纷起立鼓掌。
寸草心亲昵地拍打夏秋禄的肩膀,夏秋禄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纤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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