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奔前程去吧!”
这几个人当了管家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一时得意竟是分不清谁是主子,听到老定安侯夫人这话,顿时神色大变,跪在地上向程素儿求饶。
“小的们被猪油蒙了心,夫人饶了我们吧!听闻夫人最是贤惠心软,我们就靠这月例养家糊口,求您......”
几个管家吃准了程素儿刚回府品行柔弱定会听他们的诉苦将他们留下,詹霁月冷眼瞧着他们意图道德绑架,周身迸出寒气,正欲开口,被祖母攥住了手腕。
老定安侯夫人要看程素儿的反应!
自始至终,程素儿都没有回应这些人,任由他们哭嚎,弯腰捡起詹恒峰丢下的账簿,一页页翻看。
几个管家嘲弄的对视一眼,这么多年的账簿错综复杂,他们不信一个女人这么短的时间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程素儿“啪”的一声合上账簿,目光蹦出犀利,红唇扬起。
“我方才翻了账簿,不光是庄子账簿对不上,便是府中月例银子也对不上,你们几个想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这些年吃了定安侯府的东西,还请你们吐个干净,再领了三十两离开!”
!!!
几个管家不服气,还想辩驳,程素儿撕了一张丢到他们面前,“这里,缺少五十两。第三行账目,计算错误。”
又撕下一页,丢到地上,“第五行变卖和田庄,来往记录写的三百两黄金到了实收账簿变成一百五十两黄金,府中积蓄库存账簿记录三千两纹银首饰若干到了来往记录却填写了两千五百两,你们如此做事,定安侯府岂能容你们!”
“府内账簿错处太多,我会用三天时间全部核对,其中差价你们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补不上来,莫说离开定安侯府,你们且等着我将你们送去见官!”
几个管家错愕的张大嘴,一时忘记了反应。
条理清晰,脉络正确!
甚至分别从不同的账簿上看出了区别和错处!如此恐怖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他们就是奋斗十辈子也赶不上!
所有轻视全部消散,几个人慌张的跌在地上,嘴唇颤抖的动了动连辩解都说不出。
詹霁月也没想到娘竟然这么厉害,眼底溢出惊讶。
老定安侯夫人见此,方才露出笑意。
“夫人出生江南富商之家,家中跟随户部共同管理北祁盐铁贸易,她自五岁起便学着管家,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比得上。”
李嬷嬷骄傲的抬起下巴,大声开口,詹霁月的手被松开,老定安侯夫人已经回屋,隐隐的,詹霁月看到了她面上的欢喜。
“詹大小姐,夫人,今日我也乏了,来日定会送上贺礼祝贺夫人回京,先行回府了。”
胡夫人在一旁瞧着程素儿雷厉风行的手段,心底暗暗心惊。
她已经看出今日詹霁月筹谋了这一切,此刻再见到程素儿的管家威慑能力,自觉比不上。
她开了口,程素儿自是以礼相送。
站在门口,詹霁月忽然朝胡夫人郑重行了一礼,恭敬道:“今日,多谢夫人相助。”
捏着詹霁月送来的信物,胡夫人笑了笑,“我来不来作用不大,重要的是.......”
胡夫人隐晦的瞧了一眼皇宫,忌惮的瞧了一眼詹霁月,又亲昵的握上她的手,“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霁月小姐尽管说,我家女儿也曾夸过霁月小姐天资聪颖日后绝非池中之物,今日我瞧着,的确如此。”
这一句话,胡夫人为胡贵人和胡贵人膝下的三皇子向詹霁月结了善缘。
詹霁月并未表态,颔首目送胡夫人上马车。
放下车帘,胡夫人脸上的笑登时落下,变的极为惊恐,甚至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絮絮叨叨的梳理。
“先用庄子农户欠银子的事引出江姨娘管家不力,又用账簿不对勾出变卖庄子,还用我给她凹了一个被欺负的人设从而进一步坐实江姨娘中饱私囊监守自盗欺凌嫡女苛待下人私吞侯府银钱,其次借着江姨娘和詹二小姐之口滴血验亲证明自己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小姐,和定安侯是亲生父女,解开定安侯的心结并且引出他的愧疚。”
“詹二小姐不得不为刺杀嫡姐付出代价,剥夺了一切优待之后,詹霁月没有放过她们母女,农户催债自己被刺杀江姨娘管家不力的罪名还不够,再后来,她着力于自己的母亲,十年前其母被陷害使用巫蛊术和三心二意给别人写情书也被她一一证实是假的,还了母亲的清白让母亲干干净净回侯府,然后让宫中爆出江姨娘陷害中宫和皇子,直接将江姨娘置于死地!”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在于江姨娘的管家权和詹二小姐的名声,府门打开邀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更多人作见证,无法将这些事变成府内关门计较的事,减少了被定安侯压下的可能性。”
“今日这么多的百姓都看了这么大一场戏,明日江姨娘母女的事会传遍大街小巷声名狼藉,而詹大小姐和她母亲就是蒙冤多年终于熬到头的清白之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算无遗漏,如此城府心机倘若我与她对立,岂不是.......幸好!幸好听了女儿的话,给了她帮助!”
胡夫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叹息道:“果真厉害,这女子日后便是坐上那凤位都理所应当!”
“天下,要乱了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