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壶中。
众人称赞起郑凛的技艺,郑凛压下眼帘笑回:“我这是精通投机取巧的技艺,江女郎是有实打实的本事。”即使如此,大家也一再赞她厉害。她悄悄看一眼公主,连中四筹也无法让她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她顿时觉得大家的夸赞也不过如此,兴致顿减。
到第四轮。
公主沿袭上一轮的风格,不假思索地抬手一投,稳稳中了。
一次可以说是幸运,两次准确无误是老天赏脸还是公主当真的本事就不好说了。圆春有眼色地打破了因惊愕而生的静寂,所有人满含震惊地断断续续地称赞与贺喜。
江好意外却也不意外,她是亲眼见过公主的本事的,投壶而已,怎么难得到她?公主突然连中两筹使得其余人等都有或深或浅的恍惚,将江好的失神衬得都不明显。
她没忘到自己的轮次,果真不出意外地投入。
王仙露本轮找回手感,一投即入。倒是郑凛的酒壶中羽箭太满,原应中的一筹碰到壶中其余羽箭生生弹出。在看到自己一投未中她眼中很快地划过一抹对自己的不满,聚精会神,誓要在下一轮投中。
四轮下来,江好暂列第一,四筹,一筹未丢。王仙露与郑凛各丢一筹,位列第二。公主进了两筹,两筹未进,排在最末。
最后一轮,也就是第五轮。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公主,等待她的最后一投。这一投可以确定公主究竟是运气使然还是实力所致。
众目睽睽之下,公主不见半分压力,甩手投出,羽箭入壶。
不是运气,是实打实的实力,公主的确在两投之后立刻掌握投壶的秘诀,从此百发百中。
真是件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江好五筹全中,王仙露与郑凛在最后一轮皆不曾失手,最终以四筹落幕。
江好拔得头名,在众人的道贺声连连谦虚,不肯承受什么夸奖。她自觉是在仗着武艺欺负大伙,非但不得意还很惭愧。当初学武是为了保家卫国,至少也是保护女郎,如今用在这里,实在是以大欺小。
公主从方夏给她做的锦囊中拿出小簿子和柳笔,写道:“你得了头名,想要什么?”
江好从公主手上接过小本子,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以后赶忙推辞:“玩耍而已,公主,不必,不必赏赐什么。我如今已经十分满足,没什么想要的。”
公主收回纸笔,没再提赏赐的事。
众人看在眼里,觉得公主有符合年龄的可爱的耿直。只是推辞一次,她果真不再赏赐。不过江好是打心里不希望公主赏赐,并不是什么婉转客套之语,对公主这样干脆的态度,她反而感到安心。
赏赐事件差不多过去,王仙露凑上来问:“公主,你至多能扔几支箭进去?”
公主想了想,在小簿子上书写后举起来给她看:“十支。”
王仙露没想到公主真能有模有样地回答上来,但无法理解得出这个答案的缘由,便问出来:“为什么是十支?”
公主的小簿子出现在她眼前:“壶里至多装十支箭。”
王仙露讶异:“果真?”各家用的投壶规制均不相同,是以她并不知道宫中酒壶至多能装多少支箭。但知道答案却也不难,一试便知。
她走去取了自己那只用于投壶的酒壶来,壶中已经有四支箭。宫女们在她的授意下呈上一把箭,她富有耐心地插花一样往酒壶里插箭。直到酒壶中再插不进一支箭,她才点数起来。
不多不少,正好十支。
王仙露抱着满壶的箭道:“十支之后果真再怎么插也插不进去了。”
她以为公主过去同她一样试过酒壶大小,对公主知道壶中能放多少箭这回事并没感到稀奇。她笑着说:“壶中至多十支,公主就能扔十支进去吗?”
公主这次没用小本子书写,点了点头。
王仙露张了张嘴,没好意思求公主投给她瞧瞧。公主才多大呀,她怎么好意思对她撒娇呢。何况她一开口就显得她不相信公主似的。
公主向她招手。
王仙露不解其意,稍稍弯下身子。
公主抬手从她怀中插满箭的酒壶中抽出一根,向她自己那只壶投去,稳稳落入。三支羽箭稳稳当当地躺在壶中。
第四支、第五支……第十支!
不曾有任何差错地、连续地中了八筹,酒壶中再没有缝隙塞入第十一支箭。
公主垂下手去,拍了拍点秋的腿。点秋踏实地将她抱起,她今日站了很久,已经累了。
王仙露还目瞪口呆地保持着弯腰方便公主取箭的姿势站在原地,满心震惊。震惊的不止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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