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一荡;即便是参加科举,只怕也没甚胜算。”
嘉宁也不由得叹息,“可不是,按说这郑家早年也是京城显赫的大族,怎么如今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旁人都说是境遇如此,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本宫最是清楚,郑家早年煊赫的时候历代家主就留下了宠妾灭妻的恶习,且阖家奢靡成性,家里的奴才都一个比一个讲究,出行的马车都要镶嵌宝石金边。”
“如此用度,金山银山也有吃完的一天啊。”
乔嫚点头了然,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匆忙但稳健的脚步声。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都猜得到来人是谁。
看来前院那边也都听说了。
只见宁祈快步迈进,在看到嘉宁的瞬间先是一诧,躬身先问了礼,“母亲。”
随着又看向乔嫚,“安儿如何?伤得可还严重?”
乔嫚下巴一扬,指了指床上正撒欢的儿子,“夫君自己看吧。”
宁祈眼神望去,
就见身穿红色绣莲花图纹外衣的儿子,正坐在他和妻子的床上,两手各抱着一个老虎和兔子形状的布偶,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见他来了,更是扭动着小身子就要下榻,“爹爹。”
“……”
看上去……似乎没事。
宁祈神色复杂的来到床榻边,将不老实的儿子放好,将其从头到尾的亲自检查了一番。
手心戗破,膝盖和胳膊那,也微微有些擦伤泛青。
虽不严重,但也足以让宁祈和乔嫚两个年轻的父母心疼许久。
嘉宁见状,给了乔嫚个眼神,“我去看看你们父亲有没有贪杯,你们夫妻俩也说会话。”
乔嫚明白婆婆的苦心,她和宁祈刚成亲时,由于盲婚哑嫁,互相都不熟悉,加上这男人又寡言少语,相处起来也屡屡沉寂尴尬,都是嘉宁这个做婆婆的从中调和缓解。
可眼下,乔嫚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小情绪,就是半点也不想搭理这人。
虽说今日之事怪不到他,可那也是他惹来的风流债。
平白长那么好做什么,净招些烂桃花,还连累了儿子。
宁祈没察觉到一旁小女人的情绪,他的关注都在儿子身上,小孩子娇嫩的肌肤上,那一道血痕显得额外触目惊心,男人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此刻也多了几分忧色和柔软,“安儿,手上还疼不疼?”
安哥儿正啃咬着那个兔子布偶的耳朵,“不,不疼。”
“娘亲,哭,不疼。”
安哥儿还小,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句,但也足够亲近的人听懂明白。
乔嫚神色一噎,臭小子,怎么还拆她台呢?
不过想想自己这么大人了还哭,确实挺难为情的。
宁祈余光望向妻子,被儿子戳穿,她似乎有些难为情,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了几下,姣好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晕。
男人定定地瞧着她,沉默了片刻,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乔嫚听到动静,满面诧异的抬起眼。
成亲三年,清冷矜贵的平阳侯爷的笑容极为珍贵、哪怕她这个做妻子的也是难得一见。
而现在,
这男人……是在笑她?
笑她这么大个人还那么容易哭?
……
不是,她是为了谁啊,
这厮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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