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将自己的双手伸出来看,果然就见指甲上有泛黑之像,而近日嗜睡的毛病也是愈发严重。
“不错,我们近日确有嗜睡的毛病,难道我们也要像左夫人一般……”有婢女害怕起来,望向萧锦玉,忽地爬过去求道,“大夫,你是大夫,是吗?求大夫救我们,求大夫救我们!”
“所以,这件事情是谁让你们做的?”萧锦玉问。
“可我当真不知啊,我只负责煎药!”
“我也只负责按方子抓药!”
萧锦玉的目光从这些婢仆身上扫过,很快便落在了一名将手藏于袖中匍匐在地的一名婢女身上。
“你,抬起头来!”
脚步及至面前,萧锦玉冷声道。
那婢女身子一震,才慢慢抬头起身。
“手伸出来!”萧锦玉再道。
婢女神情一震,忽地牙关一咬,竟是陡地腾地而起,手中一把匕首刺出,只不过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还来不及反应,那匕首便已被凤凰打落,同时手腕发出“咔嚓”的一声响,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被甩了出去。
“一个婢仆,竟还敢行刺我卿哥哥!”凤凰怒道。
这时萧显也走了过来,问:“是你,为何要害我母亲?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婢女冷笑了一声,竟望着萧显,一脸痴迷和怨恨道:“呵呵呵……为何要这么做?我是为了你啊!倘若你母亲不死,那么死的人便是你,我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七郎君,你大概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吧,我原是你府上的婢女阿蝉啊!
你竟然都不认识我了么?那么我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萧显愕然,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曾经身边有那么几名婢女,但因为都是云隐公主安插过来的眼线,所以他亦时刻防备着,也没有过多的去瞧过这些婢女的长相。
后来他身边的婢女更是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便更加无心去记这些婢女的容貌了。
“七郎君,我是三年前被主母调派到你身边的,原本这毒药,我是要用在你身上的,可是我不忍,或者说我控制不住自己爱上你了,所以我才编造谎言,告诉主母说你已然中毒不轻,必会夭寿,让主母不必再对你下毒手,之后我便被派到了你母亲身边来……
我只是一名婢仆,我不这么做又能怎样呢?
不过好在,临死之前,到底是见到了你,告诉了你奴的心意……”
说到这里,婢女竟是望着他一笑,拾起匕首便干脆利落的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这样,你总该记得我是谁了吗?”
说完,婢女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软倒在地。
萧显一时怔神,心中升起一缕难言的愧责来。
“显舅舅,你不必内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你没有欠她什么,而她的情也实与你无关!
有时候对敌人的太过仁慈,却是对自己或身边人的残忍。”
闻言,萧显微震,看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的萧锦玉再次走到了其他婢仆面前,道:“还有你们,虽然你们并非下毒的始作俑者,但是,却无视主人的存在,任其自生自灭,身为萧家的婢仆,谁给你们的胆?”
为首的一名仆妇立即泣声求饶道:“奴等有错,奴等罪该万死,还请七郎君,还有这位女郎再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请女郎饶命,哦,不,求女郎救我们的命!”
“是,奴等知错了,请女郎救命!”
其他婢仆也齐声哭求道。
“你们有多久没有给夫人清洗身子了?”萧锦玉再问。
那为首的仆妇立即道:“奴马上就去打热水来给夫人清洗,奴马上去!”
“我也去!”
“我也去!”
在那中年老妇的带领下,一众婢仆很快便飞奔散去,并有条不紊的从耳房中提来热水,搬来浴桶为萧袁氏沐浴清洗起来。
看着这一切,萧显心中说不出的痛责凄惶,但对萧锦玉如此雷历风行的处事原则又禁不住生出一丝宽慰和钦佩来。
这时,萧锦玉道:“片刻之后,我还要给外祖母施针,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一些,你们看看外祖母房中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带走的!再过半个时辰,我们便带外祖母离开吧!”
萧显与萧十娘点头,身边的婢女和小厮已然忙碌起来。
“阿玉,谢谢你……”
萧显忽然道,眸中盛了千言万语,终化为一丝坚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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