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辩之士极多,似邓芝之才者,比比皆是。”
“你还吹!”
孙权又抓起了一个茶杯,正要砸向张温时,张昭在一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这才让他放了下来。
“蜀中如何富强,老臣与大王都不想知道,你既为吴使,他们自然会给你看到蜀中优渥的一面。如果没有消息的话,就先下去吧。”
张昭的辅吴将军虽是虚职,官位不显,但是毕竟资历够老,而且又是孙权之兄、长沙恒王孙策的托孤大臣,他的话,在东吴也是极有分量。
张温没动,而是说道:“臣…在蜀地探听到一件事。”
张昭想是跪坐得久了,腿脚都有些酸,便站了起来:“说来听听。”
“臣得知,刘备与诸葛亮在蜀中创办了一所学堂,叫沧珠学堂,专门收留蜀中的战争遗孤,还请了名士大儒教授学生。”
孙权神情一凛,望向了张昭,却见张昭赶上几步,将手中的拐杖指着张温的鼻子问道:“此事可曾告于他人?”
“臣守口如瓶,不曾泄露。”张温只低着头,哪怕张昭现在敲他一拐杖,他也是不敢动的。
张昭见他没有透露,这才转过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又缓缓坐了下去,一个人闷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权见张昭要说的话说完了,这才开口说道:“张温,去年你推荐暨艳为选曹尚书,结果他一上任,就弹劾多位大臣,闹得怨声载道,你怎么说?”
张温回道:“臣深知暨艳的为人,他性情刚正不阿,做事也不懂委婉,臣会提醒他的。”
“不用提醒了,他已经死了,畏罪自杀。”孙权懒洋洋地说道。
张温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道:“臣知道了…那学堂之事…”
“来人,将张温关入大狱,严加看管。”孙权直截了当地喊来了门外的守卫,按住了张温。
“大王,臣无罪啊!”张温慌了。
“张惠恕!”孙权瞪着张温说道:“暨艳是你举荐的,你还敢说你无罪吗!”
张温面如死灰,不再言语,任由守卫压着自己,离开了孙权的宫城。
这下,宫城就只剩了张昭和孙权两人了。
“你怎么看?”张昭率先问起了孙权的意见。
孙权犹然愤恨不平:“张温、暨艳皆是江东大族,恒王平定江东之时,常与我孙家作对!这次,孤一定饶不了他们!”
“老臣说的不是他们,而是学堂!你现在也感受到被世家大族把持的滋味了吧?”张昭直接挑明了。
孙权慢慢调匀了自己的呼吸,他不是不懂,只是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而已:“兴办学堂…就算孤想办,这些大族能同意吗?而且东吴百姓何其之多?三州之地,数百万之众,别的不说,单是竹简书籍,代价就不可计数。”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只在建业办一个,倒也还不难。”张昭慢条斯理地说道。
孙权仍旧摇头:“即便学堂办起来了,能入学堂之人,还不是这些世家大族说了算?就算孤不用世家大族的人为学堂的学官,没有他们的允许,普通百姓敢来吗?”
张昭听到这里,也不得不承认,孙权身为吴王,考虑得确实很全面。
“此事…再议吧,孤也不愿就这么轻易妥协,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孙权的碧眼闪烁着不甘的目光。
张昭摸了摸自己的长须:“沧珠学堂…沧海之中遍寻宝珠吗?刘备和诸葛亮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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