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庄铭学不到一点好,从现在开始都给我去修渊阁抄录万卷道经,我不说停就不准离开!”
他们闻言只觉心间大喜,哪敢有半点的犹疑?
“是、是,大师兄,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去,我们马上就去!”四个青年七零八落地应承着,而后匆匆离开,生怕下一刻秦垲就改变了主意,要将他们逐出师门。
“你这次可真是歪打正着,暂且不作处罚。”秦垲提起只剩下半条命的庄铭,看了凌饮弦一眼道:“庄铭不能死,我先带他走了,凌师弟,过后我们单独谈谈。”
“好。”凌饮弦大概猜到秦垲想要谈什么,于是点点头回应。
这一段插曲总算尘埃落定,凌饮弦回过头去看自己的三位朋友,却发现他们正神色各异地打量自己,其中表情最丰富精彩的还要当属张东霆。
空气中沉默弥漫一阵,暮遥叹了口气,抬眸毅然地来到凌饮弦的身边。
凌饮弦不自在地道:“没关系,你们有话就直说吧。”
张东霆眸中有异光闪烁,他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饮弦,你杀过人吗?”
哪怕已经做过心理准备,真的听到他这么问出口的时候,凌饮弦的身体仍是不免震了震。
岂止是杀过人,活到现在,丧命在自己手中的生灵几时少过?
凌饮弦的犹豫何尝不是回答?张东霆和齐涉心里便有了计较,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同将视线转向凌饮弦。
张东霆缓缓说道:“可我还是觉得,你不是个坏孩子。”
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不论是凌饮弦先前对自己时所展露出杀意,或者是刚才面对庄铭的残忍,皆不是因恶意而起,更像是被刺激到了某一个不容触犯的点。
凌饮弦的内心世界极为复杂,他比表面看上去要敏感得多。
“哼,倒是有趣。”这是齐涉的一声哼笑。
性格使然也好,经历导致也罢,比起张东霆,齐涉可能会更加无所谓一些。
凌饮弦将芥子镯拿了出来掂了掂,试着用念头扫探,道:“咦?这里面的可是灵宝材料吗?”
齐涉抱着手臂道:“是啊,从胜遇老巢搜刮来的,我拿了我要的,秦妩分走了点,剩下的你跟暮成雪分吧。”
暮遥的修为尚且不能驾驭法宝,但她在万剑山出了不小的一份力,理应获得好处。
四个人进了院子,凌饮弦将镯中灵宝尽数释放出来,供自己与暮遥挑选。
张东霆羡慕地凑上前来开开眼界,道:“饮弦,你知道这些灵宝材料的作用吗?要不要请我师尊来帮你分析分析?”
凌饮弦捏着下巴思索半天,豁然开朗道:“不用,我都是凭感觉选的,那就这个啦。”
三道视线顺着他所指向的地方,看到了一幅包罗万象的锦图。
此图惟有黑白二色分明,画风狂镌的景象多变而惨烈,时而荒沼如墟、大地如渊,时而山海连绵、云海翻滚……
乍一眼看去,又有无数古树拔地参天,初时深林与巨浪山鸣谷应,神鸟苍穹比翼、鲲鹏万里扶摇、蛟龙跃涧长啸……
古时异兽层出不穷,斗乱不休,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弱者可敢乱舞?只得臣服!
那时候的世界分明是另一派的生机盎然。
可于人而言,于现世而言,是悲凉、是壮阔、是绝望。
凌饮弦等人不过看了一眼这幅图,便是心旌摇荡,有种置身其中的错落。
“山海绸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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