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镯子,上面镶嵌了红珊瑚跟几颗东珠,华贵又漂亮,没送出去的时候,沈锦心瞧见了,见女儿喜欢,大嫂给女儿也订了一个款式不大相同的,沈锦心顺便将外祖家给的一块极品老坑三色翡翠镶嵌了上去,又按着自己的喜好,让工匠做了一圈凤羽。
柳烟容起初瞧见镯子还挺喜欢,后来宴会时,瞧见了沈锦心佩戴的,起了攀比心,只说是大舅母故意拿来贬低她的,一气之下,把镯子扔到了水里。
沈锦心见母亲的心意被糟蹋,小孩儿藏不住脸色,就跟柳烟容吵了起来,结果吵架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打架。
俩小孩儿这么一闹,惊动了长辈们,那日沈雁回忙得焦头烂额,主院只有姚素心跟朱氏二人。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郑素婵挤兑的难堪,看在妹妹是这家主母的份儿上,到底没有发作。
等到沈雁回知道的时候,押着柳烟容来给大嫂道歉,谁知柳烟容背地里话说的好听,当面又嘲讽了一通,还把下人好不容易打捞上来的镯子摔到了地上。
那日鸡飞狗跳的闹了好大一通,沈雁回先是气女儿不识好歹,沈锦心这个小丫头又出来添乱,说什么:“兴国公府不过是个空架子,靠着我姑姑贴补度日,你若是她亲女儿,挑三拣四倒还罢了,不过是过继来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脸,好意思耍横的?!”
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
大嫂连忙过来捂嘴,但已经晚了,姚素心茶言茶语的嘲讽:“我倒是不知,咱们家原来是靠着二弟妹养着的。”
朱氏则是指着沈雁回的鼻子骂:“好哇,原来你寻常在娘家是这么编排我们的!”
好好儿的一个生辰宴,最后被搅的都不得安生。
沈雁回伏低做小好些时日才将事情平息,本来要回去给大嫂道歉的,她又染了风寒,后来时间长了,又觉得刻意回去赔罪,显得自己生分似的。
于是这事儿拖到了最后,她竟然至死都没给大嫂道一句歉。
若不是郑素婵今日提起来这事儿,沈雁回险些忘了这一茬。
她心里无比的苦痛,心说这事儿跟后来她犯下的滔天大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可眼下,她总不能告诉大嫂,因为我的眼瞎,害得咱们一家不得善终吧?
因此她只是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我教女无方,又没处理好家事,竟牵连嫂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的确是委屈的,郑素婵是太傅孙女,便是嫁到皇室也是使得的,但她那年对沈耀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太傅见沈家也是清贵名流,又见沈耀一表人才为人正直,这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婚后二人锦瑟和鸣,郑素婵好几年都怀不上孩子,当时就连郑家都劝说让沈耀纳妾,可沈耀非但不纳妾,还道:“若无儿孙之缘,沈耀死后自去祖宗面前认错便是;可若是因儿孙纳了旁人,那就是既对不起祖宗教诲,更对不住阿竹一片深情,生前死后都不得心安。”
阿竹,是郑素婵的小名。
郑家为此动容,就连郑素婵也感动,二人感情反倒是更好了。
到了第二年,郑素婵就怀上了女儿,到如今,府上虽然只有这一个独女,可对于沈耀夫妇来讲,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公婆在外,逢年过节才团聚,家中还有一个老太君,人年迈慈祥,疼爱孙媳妇比孙子更甚。
郑素婵婚前婚后都没有受过的委屈,在兴国公府却遭受了一遍。
她当时确实难受了几日,但更多的是心疼小姑子。
兴国公府不算什么顶好的门楣,按说家族人丁不旺,小姑子嫁过去便掌家,也该过的顺心如意。
谁知那日见了,才发觉小姑日子也不易。
眼下听到她这话,郑素婵先拍了拍沈雁回的手:“就因这点事情,就值得你如此了?”
她拉着沈雁回坐下,先上下打量了一圈人,又叹了口气,问:“知道节下忙,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瞧着风一吹就能倒了。
她顿了顿,安抚人:“那日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咱家只锦心一个女儿,家里都惯着,她那张嘴也是嚣张跋扈不饶人的,若不是小丫头挑事儿,那日闹不起来。晚些时候等她回来,让她来给你道歉。”
今日老太君去别院赏梅,沈锦心跟着一起去了,说是傍晚回来。
沈雁回顿时摇头:“锦心又没做错,大嫂,都是我的错,管出个惹事混账来。”
见她这模样,郑素婵就知道她心里是真难受了,应声笑:“知道你疼孩子,俩小孩儿都没占便宜,这事儿翻篇了。不许再提,不然我跟你恼了,要打人的。”
她不准人提,沈雁回知道大嫂脾气,再说就生分了,乖觉点头道:“那您打我两下出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