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底,不辨喜怒。
“苏小姐久居深闺,从何处学了这些唬人的说法?”
苏允清面容沉定,“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应该清楚,且你眉下田宅宫不宁,可见宅舍也有问题。”
不等季衍之回答,她又补充道:“这些问题我都能解决,七日就可初见成效,而作为条件,我希望你出面保下侯府。”
“嗯?”男人发出一记轻音。
“侯爷在朝中如日中天,何须本王来保?还是说苏小姐从什么人口中窥得朝堂之事?结党营私可是重罪。”
他说话依旧慢条斯理,可苏允清却敏锐地从他毫无起伏的语调中听出一丝肃杀之意。
历朝历代,上位者向来对朋党之乱深恶痛绝,苏允清知道面前这只狐狸不好骗,只能真假掺半地回答季衍之。
“三皇子说笑,我幼时跟府中一位老嬷嬷学过秘术,刚才问及家事却占得一明夷卦,所谓明夷,上坤下离,中存震坎,乃明珠蒙尘气运衰败之象,是为凶。”
她将拇指放在指节处掐动,“此事也并非毫无转圜,若有贵人相助,对侯府来说则是弃暗投明、重见天日之兆。”
听她如此言之凿凿,季衍之长眉微挑,让裴风取过纸笔画了四条组合在一起的横线,摆在苏允清面前,“认不认识此物?”
苏允清不假思索答,“这是八卦中的兑卦,为水为泽,主中正,在西方。”
季衍之幽邃的瞳孔中第一次有了明显波动,但很快被掩饰下去,他抬手将那张带有图案的纸放在烛火下烧烬。
一时间,偌大的账内只剩灯芯舔舐柔纸细碎的籁籁声。
苏允清无端觉得后背发凉,面前的季衍之虽并未把眸光落在她身上,可她就是感受到了男人剖膝剔骨般的视线。
过了良久,她才听季衍之道:“既如此,本王便准你回京。但有一样,在人前,不可暴露你侯府之女的身份,只能以侍卫的名义,留在本王身边。”
苏允清十分识时务地点头,“成交。”
……
回京路上需要两日,苏允清秉承诺言,每两个时辰为季衍之疏通经脉一次,为针灸做前期准备。
期间二人并无任何交谈,苏允清倒也算落得清闲。
两日后,马车在王府前停下。
看着依旧挂满红绸的王府,苏允清不解地瞧了一眼季衍之的马车。
被逃婚本就是奇耻大辱,怎么王府非但不赶紧撤去这些喜结连理的东西,反而大剌剌的摆在门口?
这不是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将季衍之的脸反复鞭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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