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赵莹儿和谢四。
看着眼前义愤填膺又满眼担忧的女孩,我忽然间觉得如果谢二针对我,是因为我屡次帮她逃走的话,心里莫名地觉得挺值的。
就是不知道她上辈子后面过得怎么样子了。
“谢二那个混球!我呸,”赵莹儿气得直跺脚,要不是隔着铁栏,我真会觉得她会拉着我一起跺脚,“借刀杀人,栽赃陷害,纯纯又恶心又坏。”
我看了眼旁边低头一直不敢说话的谢四,又抬眼看向她,脑子里消化他们带来的信息。
首先是王麻子暴毙那夜,谢珂亲眼见到谢二从医馆后门草墩那翻墙出来,没过多久他就听到王婆的哀嚎声,他没多想寻声赶过去就见到王麻子断气了。
谢二这时候又从医馆的大门踩点进来,对王婆安抚一番,待到她平静后。谢珂才将谢二拉出医馆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二给的解释却是说,一切都是为了谢四,王麻子老是缠着谢四,会影响他的名声,而且如今王麻子已是残废,王婆走后他后半辈子也没有依靠,不如现在死了也好。
而这些话都是赵莹儿躲在隔壁巷口里听到的,甚至在谢珂走后,谢二同王婆也走到了那个巷口。
赵莹儿仗着自己瘦弱,便爬闪身躲到了堆放石砖的后面,她清晰地听到了谢二与王婆说的那些话,因为太过震惊不小心踩到了碎石,被谢二发现了。
“我看到他那双阴狠的眼神,脑子都闪过十宗罪里面各种案件,以为自己死定了。”
十宗罪是什么东西?我刚才还沉浸在赵莹儿描述的氛围中,突然出现个不能理解的词时,我又清醒了几分,但见到她抱臂直哆嗦,又忍住了询问的欲望。
后来是谢四跑过来找她,不知道是谢二根本不想杀她,还是看在谢四的面子上,他将赵莹儿迷晕绑起来,关到了柴房,并且让谢四看管着。
谢四向来不会违背几个兄长的话,但是又听不得赵莹儿醒来后哭闹,最终犹豫了许久,才慢吞吞地给她开了门。
可是那个时候,堂审已经结束了,赵莹儿胸腔起伏不定,气得她两眼发黑,谢四赶忙扶住她,但被她一挥手甩开了。
“谢珂那狗东西,那日我被谢二抓走时,见他在县衙,以为他是来给你作证王麻子被杀的事,真没想到那货居然连县衙门口都没进去过,可去他的!”
赵莹儿气不过,狠狠踢了一脚铁栏,脸色顿时变得七彩缤纷,疼得她直跺脚。
我寻思着安慰她一句:“毕竟他们是兄弟,想想也不会为了我这个外人,去忤逆他兄长啊。”
“狗屁兄弟!”赵莹儿反驳,“任由自己兄弟犯罪,还嫁祸给无辜的人,非蠢极坏!”
“他明明还知道,谢二同王麻子将你掳走的事,你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傻啊!”
话音落下,我思绪如搅在一起的棉絮乱成一团,眼睫不可控地颤抖了下,愣愣地发问:“他知道?”
“不然呢?当时那么大的雨他都能跑隔壁村,碰巧背王麻子去救治,难不成他暗恋他啊。别说人不是你杀的,就算你当场弄死那姓王的,顶多算防卫过当。”赵莹儿啐了一口:“我还是被关的时候从谢四口中知道的,可恶,当时我见他急里忙慌出去时,就应该跟着一起去!”
我五指攥紧,指甲陷入肉里,胸口一阵阵闷痛,各种说不清的情绪挤在一处,让我有种难以言说的难过,太糟糕了。
“现在张叔在打发前来闹事的人,明明活着的时候没亲戚,死了都要来分一杯羹。”赵莹儿没注意到我的脸色,“你那老公...相公,你出了事都没见他人,真是个薄情寡义的......”
“赵姑娘对我的意见还挺大的。”
她的声音如突地卡住了,愤慨的表情僵住了,张着嘴像见了鬼一样,愕然地转过头。
江昭棠从隔间走出来,脸上还留着抹让人难以忽略的倦意,这些天用过晚餐后,他基本都会待在那里,问他原因,也只是说外面太乱,别人堵在家门口不敢回不去。
我担心父亲,他又说爹住在县太爷那边,无须担心。
“你,你,你怎么......”赵莹儿惊得都快口吃了。
谢四终于说得上一句话了,赶忙拱手鞠礼:“江兄。”
江昭棠浅笑朝两人颔首,在阴暗的牢狱内,他倒是颇显翩翩如玉,不被污泥晦染,“二位所言为真的话,可否请帮个忙?”
其实江昭棠的主意很简单,就是希望两人能拖住谢二,他自己去找谢珂聊聊。
谢四起初是不愿意的,总觉这是背叛兄长,但赵莹儿一个冷眼,他立即点头如捣蒜,势必站在我这边,且狠狠唾弃谢二的行为。
“谢兄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待在县学里,一切照旧便好。”江昭棠神色自若,唇角弧度淡淡,“赵姑娘听说你要曾经有离开的想法,烦请你现在也抱着想法,然后该去茶馆去茶馆,该跑就跑。”
“至于娘子,”他眉眼如旧,眸光倒映出我痴愣的模样,道:“一切有我,你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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