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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咀嚼一边瞪大了眼,与进来的人视线相对,空气霎时安静了。
江昭棠一身红衣喜服,身前还挂着银锁,往日披在肩上的青丝被绾入帽冠中,眉眼一如既往地好看,只是在见到我时,眼睫一颤。
他后面似乎还跟着人,下一刻他猛地跨步进屋,背手将门关上。
“诶?新郎官也真的哈,护得这么紧.......”
“就是啊哈哈哈哈哈......”
我手忙脚乱跑回床边坐下,慌张地把盖头掀下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欲盖弥彰地想假装没事发生。
一声轻笑传到耳畔,哦,不是一声,是好几声。
听起来他好像很高兴,半晌,笑声终于停了下来,随即代替的是沉稳的脚步声。
一根红色的杆秤出现在眼前,而后挑开了盖在脑袋上的红布。
“张...张姑娘...你,你是不是饿了?”江昭棠嗓音依旧温和,只是多了一丝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我连连点头,扁嘴有气无力,道:“饿~~”
估摸是我龇牙咧嘴的样子戳中了他的笑点,江昭棠又轻笑出声,但好在还有些良心,渡步走到桌前,拿起装桃酥的碟子递给我。
“吃吧。”
我一手一个,吃的那叫一个香,而江昭棠就坐在椅子上,边把玩手中的酒瓢,边含笑看着我。
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抬眼瞅他:“你不饿吗?”
他粲然一笑,回道“刚才在外边应付了几口。”
果然饿得只有我。
我侧目看了眼窗外还未完全昏暗的天,复而疑惑地注视他:“不是说会到夜里才回来吗?”
“本来是这样没错。”江昭棠耸耸肩,一脸无奈:“我跟他们说不擅长饮酒,且要留着第一杯酒与娘子喝,他们便放我过来了。”
话中的那声“娘子”叫得是那样自然而然,只是这话一出口,本来相对的视线旋即撇开。
不过我的脸皮厚一点,半盏茶的功夫就适应了下来了,而说话的人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瞧着他红了一圈的耳根,我突起了玩心,起身走到桌前,拉个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一手将他手中的酒瓢夺来,一手拿起酒壶,将酒瓢沾满,轻轻推向他:“相公喝酒吧。”
话音一落,江昭棠身体僵了一下,耳根愈发红艳了,他低下头,慌忙抬手用衣袖覆面。
这样的反应甚得我心,他刚才笑完我,如今我笑他,有来有回,才有意思。
我笑得狡黠,故意侧脸靠近他,问道:“相公你耳朵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刚出口,谁知下一刻,温热的触感覆上我的双眼,我惊得眨了两下眼,睫毛撩过他的手心,视线一片黑。
他就这样抬手松松垮垮地遮住了我的眼睛,耳中传来他的声音,轻得宛若叹气般,“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我脑袋骤地一懵。
不答应什么?不答应与我成亲吗?他要跑?
这可不行!
我扼腕,干笑道:“咱们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聊嘛,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喊了。”
挡在眼前的手缓缓垂下,双眸又重活光明,江昭棠一手撑着下颚,侧脸注视着我,他脸上的潮红已然褪去。
那双明眸清澈悠远,宛若倒映在荷棠的星辰皓月,划过一丝来不及捕捉的情愫,温柔缱绻。
“没有不喜欢。”
他没有再看我,垂眸也有样学样地往我那一半瓢沾酒,按照立法,两瓢由红线牵引,我们饮下了合卺酒,便是真正的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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