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提议被父亲否决了。
虽然许多繁琐的礼节在这种小村落没必要一个一个来,但至少要选个良辰吉日,婚服和婚书都要精心备好,还要发请帖给邻里乡亲。
这是我上一世没有经历过的。
王婆说我未嫁身就没了清白,本身就不吉,这是请宾客来看笑话,婚书喜服什么的就更不必准备了,干脆披块红布草草拜了堂,也算成婚。
听说京都那些闺秀的婚服,都是自己提前三年织好,连红盖头也要自己亲自绣。
等不及三年,必须这个月底公布乡榜前成亲,我不敢赌江昭棠会不会因为考上举人而悔婚,见我心急央求,父亲瘪着一张嘴,还是同意了。婚服是来不及绣了,只好决定用父亲与阿娘成婚的喜服。
婚书是父亲准备好的,他递给我看,“你觉得需要补充些什么吗?”
这是两辈子来,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婚书。
是一张染红的藤纸,我捧着它时,只觉得恍惚,书面的字迹一笔一划都娟秀有力,我思索了片刻,决定自己再添上一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最后去官府盖上官印。
耗了两个礼拜,一切筹备完成后,最终商议将成婚之日定在月末。
——顾元,万丰十三年,夏至。
日子越临近,我就越紧张,主要是担心江昭棠跑了,按规矩成婚前三日的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但他又是入赘,理法上他是得待在我家。
虽说我家对比村里各户中也算数一数二的宽大,但毕竟是在边陲小乡,再大再宽,也不过个二十几步就能碰面,又不能整天待在房里不出来,所以只好在成婚前各回各家,成婚当日再来我家拜堂。
连着几日不能见,且乡榜的公示在即,我就更担心江昭棠跑了。
思索一二,我决定趁着夜幕,偷偷翻墙溜出去他家看看。
我向来是个想一不二的人,熄灭了火烛火,从房内出来轻轻合上门,张望了眼父亲的房间,便绕到后院,撩起袖子手足并用,准备攀爬。
“你去哪?”
父亲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吓得我一哆嗦。
我僵硬地回头,父亲提着灯笼,火红的烛光下,他双眼像透着沉着的光,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我。
我汗流浃背,不知所措,脑海飞快地寻找各种理由。
“我...那个...我.......”
父亲叹了口气:“从前门去吧,天天爬墙像个什么样,都是要成婚的人了。”
“还有,把袖子撸下来。”
他说完,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把手中的灯笼塞到我手中,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都等不了两日,唉。”
我低着哦了一声,赶忙放下袖子,从大门那处离开。
为了快点去到,我决计绕林间小道走,但路走到一半,我就后悔了。
就在一刻钟前,我踩着落叶,伴随着响声,脑子里一通乱想,稀里糊涂的就想起了十几天前,王麻子在林子里被捅的事情。
据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捅了他,但是王麻子一口咬定是个男人,捅伤他后直接将他拍晕了,根本不给他呼救的机会。
脚踩落叶的响声回荡在耳畔,我心里发毛,脚下的步伐恨不得起飞。
夜里的蝉鸣声很响,今日夜里有风,头顶上树叶摇晃,月光的影子稀稀落落地洒在地上。
烛火下,我抬眼随着前路的方向看,却依稀瞧见了不远处的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朝这边走来,身上还泛着一抹银光。
匕首?我脑子瞬补出王麻子被捅伤的过程,下意识地就要扭头跑。
结果那人已经更快,不出几步就快到我面前了。
我吓得闭眼,直接猛地朝他挥拳乱打。
对方力气很大速度也快,一下子就接着了我的拳头,温热的手掌刚裹住一拳头,下一瞬就触感就到了手腕,回手一掰,我直接一个半转身,被人单手抓着手腕,按住在自己后背往下一压。
我的腿登时一软,差点没跪下。
“好汉饶命啊啊啊啊啊!!”
“张姑娘?”
这熟悉的嗓音传到耳中,手上的桎梏几乎在一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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