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暴起,微微颤抖,不知到底在忍着怎样的痛。
桃知知即便隔着轻甲,也能感受到他的手,冰凉刺骨。
“你……,要是真的很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不懂怎么安慰一个大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么痛苦,却依然强行忍着,居然心窝里特别特别不舒服,鼻子酸酸的。
于是,不管什么怕不怕,敞开怀抱,将凉如冰窟的身子抱紧,周身泛起一层薄薄的龙火,替他暖一暖。
难道,这就是心疼一个人的感觉?
他是为了救她,才喝了凤行烈的毒酒。
她本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根本不会在意这小小的毒药。
她也不明白,他既然明知这毒这么痛苦,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肩头,慕云极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周身剧烈颤抖,额头紧紧抵住她的肩膀,双手掐住她的手臂,力气大的几乎快要把她捏碎了。
分心裂骨第七重。
他似乎知道弄痛了她,又强迫自己放开手,整个人栽倒她怀中,双眼瞪得目眦欲裂,双瞳急剧放大,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随时可能爆裂。
激烈挺直的脖颈,筋骨暴起,喉结痛苦地上下滚动。
他怕捏伤了她,手胡乱地扯住她轻甲的一角,死死抓住,喉间终于再也无法克制,发出极低的痛苦的声音。
“小龙……,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他几乎是用尽了生平所有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这是他第三次问她。
桃知知眼里的大颗大颗的泪珠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可以!我保证!”她用力点头。
慕云极眼中的痛苦,已经到了极限,听到她的允诺,终于放下所有戒备,抱住她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将脸埋进她的怀中,蜷着身体,一声一声,痛苦闷哼,再无顾忌。
……
不知过了多久,分心裂骨第七重的毒,总算熬过去了。
慕云极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桃知知一直抱着他,抱得手臂发酸。
外面天快亮了。
前面杀声渐淡。
她轻轻将慕云极放下,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哪边赢了。
谁知,刚出了洞口,没走多远,就被一把金刀抵住了脖子。
“王小花?”角落里出来的人,是凤燃。
他全身狼狈,极度虚弱,显然之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见桃知知头上的角和身后的尾巴,也没多惊讶,“你果然是魔龙,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所以,上次那颗丹……”
他放下刀,背倚着石壁,惨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天要亡我凤岐山,只可惜,我可能要浪费你的龙丹了。”
桃知知:……
她并没想过要对他好,是慕云极当时命令她给,她不敢不给。
而且,本就没练好,没了就没了,也没多心疼。
有丹,还要被先生整天嫌弃。
没丹,也没坏到哪儿去。
她道:“我听说你在闭关,怎么被他们找出来了?难道是大表哥他们赢了?”
凤燃环顾四周,自知以她的力气,自己已经无力逃走:
“落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你将我交出去吧,用我的命帮你立功,算是还你龙丹。”
桃知知虽然被凤嬛和凤行烈虐待地很惨,尾巴尖到现在还在痛,可是,她心里分得很清楚。
“我不要,你走吧,我跟你又没什么仇,况且,你吃了我的丹,总该好好活着,才不枉费我救你。”
凤燃一双漂亮的凤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太相信,“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谢谢你。”
凤燃也不婆妈,绕过桃知知就走。
刚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住,回身捧住她的脑袋,在脑门上用力亲了一大口:
“谢谢大屁股姑娘!”
说完,踉跄离开。
桃知知:……
可没走出多远,就见一袭白衣,从桃知知之前避难的洞窟里,不紧不慢踱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桃知知看着那一身威压,心都跟着一抽。
完了,慕云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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