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琅上下扫量了对方两眼,似笑非笑,“怎么?担心我被贿赂?”
“我可不是担心别的。”
赵宗炀朝他抛了个媚眼,“死相,人家还不是怕你被那小妖精迷了眼,到时候负了我。”
谢识琅嫌弃地别开眼,“赵昇固然该死,可你也不该活。”
赵宗炀抱着手,调侃道:“不过你家谢希暮怎么那般大度?昨日在殿中太后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吧,她就不怕你被别人抢走?”
“胡说八道。”
谢识琅将茶杯搁置下来,脸色沉了些许。
赵宗炀打量对方神情不对,来了兴致,“谢识琅,该不会是因为希儿让那个琉璃入府,所以你生气了吧?”
“我气?”
谢识琅面无表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赵宗炀忍俊不禁,心道还真让他猜中了,“气希儿不在乎你,气她一点都不嫉妒吃醋啊。”
谢识琅再忍不下去,抄起茶杯往男子身上砸过去。
好在赵宗炀动作麻利,闪身躲了过去,“被猜中了心事,狗急跳墙了!”
院子外传来阿梁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追打。
“琉璃姑娘,这是我们主子的院子,你来错地方了。”
赵宗炀朝男子啧了两声,无声对口型:艳福不浅。
“阿梁大哥,我听大姑娘说,丞相平日里早上胃口不好,所以做了些开胃的粥点送过来。”
谢识琅听见谢希暮的名字后表情越发阴沉,实在气不过,将桌案上另一盏茶也砸了下去。
只听屋内传来一道茶盏破碎的动静,吓了琉璃一跳,阿梁顺势接过话头:“琉璃姑娘也瞧见了,我家主子不仅早上胃口不好,脾性也不好,你这时候进去,可是要自讨没趣了。”
琉璃看了眼手里的食盒,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在谢识琅气头上与他碰面。
毕竟没摸清楚脾性,还是再观望一番为好。
琉璃刚准备回显德院,迎面小路上款款走过来的女子可不正是谢希暮。
“大姑娘。”
琉璃看着空手而来的谢希暮,眼神里带着狐疑,“姑娘来明理院?”
见这人来了,阿梁一改方才轻慢的态度,连忙躬首,“大姑娘。”
谢希暮扫了眼琉璃手里的食盒,“琉璃姑娘好勤快,一大早就做了这些早点。”
琉璃失落地叹了口气:“可惜丞相正在里头发脾气呢,大姑娘眼下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免得波及自身。”
“发脾气?”谢希暮讶异地看向阿梁,后者连忙暗示:“主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姑娘要不要进去看看?”
书房内,谢识琅听见女子询问阿梁,眸色更深,坐在一边也不主动让人进来。
赵宗炀自诩乐于助人,掐着嗓子阴柔地咳了声,给屋外人提醒。
“屋中还有人?”琉璃听到动静有些疑惑,“难道是宫中内侍公公来了?”
书房里的赵宗炀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住,指着外头那女人,压低了声怒斥:“她脸上长的难道是对猪耳朵不成?”
谢识琅专注听着外头动静,懒得搭理要抓狂的赵某人,只是谢希暮的声音迟迟未响起,让他越发心焦。
“我进去瞧瞧,琉璃姑娘先回去吧,免得小叔叔心情烦闷,届时对你的印象不好。”后半句话,谢希暮是轻声对琉璃说的,无异于一种提醒。
琉璃半信半疑,方才她听见谢识琅在屋子里发脾气,难道谢希暮此刻进去,不会受责骂?
她还真有些不信,瞧着女子轻叩两下屋门,进去后,屋子里许久都没传出动静。
琉璃蹙紧眉头,心道这个谢家大姑娘在谢识琅心中的地位当真是不浅。
书房内。
谢希暮一进门便瞧见了赵宗炀,福身行礼,“一听便知道是端王殿下的声音。”
赵宗炀闻言笑得开怀,作势要上前抱人,“我就知道希儿妹妹心中有我。”
还不等谢希暮反应,谢识琅一本书便砸在了赵宗炀脸上,害得人捂脸往后坐在地上。
“你个毒妇!”
谢识琅懒得管地上人的痛呼,没好气看向谢希暮,“你来做什么?”
女子反倒是镇静自若,“我若是不进来,琉璃岂不是就瞧见端王殿下了。”
琉璃是三皇子的人,而赵宗炀与谢识琅私下里接触根本无人清楚,若是赵昇得知了这个秘密,只怕便要使手段对付赵宗炀了。
“那还不是托你的福,她才知道我早间胃口不好。”他语气不善。
谢希暮蹙眉,“小叔叔怎么能怪我,她问我我难道不说吗?”
“她问你,你就要说吗?”谢识琅肃着脸庞,一副不好糊弄的模样。
赵宗炀都闻到了硝烟味,连忙拦着谢识琅,“你这人也真是的,干什么为难希儿妹妹,那是三皇子塞进来的人,她怎么好拒绝。”
“妹妹?”
谢识琅冷眼看他,“你若要喊她妹妹,就先喊我一声叔叔,跟谁在这攀亲戚呢。”
“你!”
赵宗炀没好气戳着对方的胸口,“你这醋坛子还翻到我这里了,你是个人吗?”
谢希暮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瞧谢识琅变了脸色,“胡说八道,什么醋坛子,你最近是没有正事办了?这么闲。”
赵宗炀气得直接从后窗翻走,嘴里一边嘟囔:“赶人倒是利索,还胡说八道,被人拆了台不好意思就直说。”
等人影彻底消失在屋内,谢希暮才好奇地看向谢识琅,“方才端王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谢识琅将她扯到一边,以防方才摔碎的茶杯扎伤她,一边淡漠道:“以后少与赵宗炀搭话。”
“为什么?”
她瞧着男子的侧脸,“他不是小叔叔的朋友吗?”
“朋友也有三教九流之分,狐朋狗友不可交。”他弹了下她的脑门,以示警告:“下回再同那个女人说这么多,当心我要罚你。”
“罚我?小叔叔要怎么罚我?”
她仰起脸来,眼波流转,澄澈见底,看得他心尖发痒,视线不自觉落在她唇角结的痂。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线跟着发哑:“反正你记得有这回事就行。”
她笑弯了眉眼,踮起脚尖,竟然学着他的模样,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下,温热的气息扫荡他的睫翼,在他心内刮起了一阵烫风,“好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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