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望甚高,为何当年没有被迁入咸阳?也并未遭到软禁?”许莫负岔开话题说道。
张良说道:“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家没落,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显赫。兄长早夭,父亲晚年方得二子,我与三弟张善并未入仕。被迁入咸阳的都是富商巨贾,软禁起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此时的张家,什么都算不上。秦国就算再霸道,也不会跟一个没落的贵族以及两个丝毫没有威胁的少年过不去。”
“那你与师父如何相识?”
“张家虽然没落,但是风波不断。当年一腔孤勇,被卷入叛乱之中,只能亡命天涯。”
他的语气之中,满是唏嘘。张家两代任韩国丞相,秉政八十余年,是何等的风光。如今故国不在,家族也不复往日的荣光。
师从黄石公三年,张良对秦国法制有了更深的领悟,也知道相比六国而言,秦国是多么的强大。
在震惊之余,他也不得不佩服当年的秦孝公与商鞅,这是怎样的君臣知遇,又是何等的天纵英才。
张良虽未入仕,对韩国的政局知之甚深。
相比从未谋面的父亲,对他影响最深的还是他的韩非哥哥。
当年那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少年才俊,那个师从荀子,占尽天下风流的翩翩公子。
可惜咸阳一行,却成永诀。先是他不明不白的死在大狱之中,再就是韩国被灭,宗庙易主。
这一系列的变故,彻底改变了张良的内心,让他本来平和的心中多了一丝戾气。
国仇家恨,何时方熄?
短短三年,新郑早已是物是人非,他不得不佩服秦国,居然能将这座城市有关韩国的记忆抹除的干干净净。
让无数的韩人,遵守秦法。在张良看来是天方夜谭,但秦国却做到了。不止是韩,六国皆如此。
转眼他们便来到一座宅院前,张良看着这有些破旧的宅院,心中的伤感又增加了一份。
虽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张家已经不似当年。现在的他,是真正的国破家亡。
张良缓步上前叫门,一位老者探出头问道:“此处是张宅,不知诸位何事叩门?”
“福伯?”张良说道。
福伯上前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端详了好久,方才跪下开口说道:“公子....真的是公子,老奴老眼昏花,公子见谅。”
张良瞥见一身孝衣,不禁追问道:“福伯,您来人家为谁披麻戴孝?”
谁料福伯默不作声,转瞬又开始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老奴该死,有愧相爷的嘱托。”
张良一直将福伯视为家人,父亲有三位忠心耿耿的下属,分别以福禄寿命名,可惜寿伯早逝,禄伯不知所踪,在这世上只剩下福伯孤零零的一个人。
福伯一生无儿无女,能让他披麻戴孝的就只有张家人,家中只有幼弟一人。
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甩开众人,朝着家中飞奔而去。他在这世上,只剩下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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