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袁婉哭喊着奔向他的怀抱:“爹,求求你,给我买药吧,我真的不想脸上留下疤痕。”
然而,平时对她百般溺爱的父亲,此刻却显得比赵氏更加烦躁与不耐烦。
他粗鲁地推开袁婉,嘴里不满地咕哝着:“真是倒霉透顶,忙活一天,连只鸟都没打到。”
面对女儿的呼喊,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够了!药药药,我也想给你买,可是你让我拿什么去买?口袋比脸还干净!”
说罢,袁磊天怒气冲冲地转身走进厨房,留给袁婉一个决绝的背影。
袁婉的心,像被尖锐的冰锥刺穿,碎成了一片片。
她困惑、绝望,不明白为何父母要这样对待她。
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误,就将家庭的重负归咎于她?
更让她心寒的是表哥的无情,居然狠心地迫使父母倾尽所有。
昔日的亲情与温暖,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冰冷陌生。
“也许,死了便能一了百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她心头。
死亡,似乎成了逃离这一切嫌弃与伤害的唯一出路。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袁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在床沿。
直到深夜,她才恍若幽魂,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手里紧攥着一根长长的麻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只想悄悄到父母门前磕个头,算是诀别,了却尘缘……
未及窗边,一阵冷风穿透薄衣,带来寒意的同时。
一个令她全身不由自主颤抖的真相悄然潜入耳际,如同冰锥直刺心灵最柔软之处。
“老袁,咱们现在可怎么办?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转眼间却面临嫁不出去的困境,这些年付出的心血似乎都化作了泡影。早知道会有今日,哪怕是砸锅卖铁,东拼西凑,也应该弄个儿子来养。”
赵氏的声音带着几分愁苦与不甘,悠悠地在昏暗的屋内回荡。
袁磊天喉头一紧,干咳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无奈:“那个时候,家里哪里有余钱?买个儿子得花一两银子,而女儿仅需五钱。唉,说到底,还是咱们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要是我能生,免费送我的儿子我也不要,更不用提去养育别人家的孩子了,这命运,当真是坎坷多舛。”
“养了这丫头这么多年,却依旧这般憨厚。若是当年选的是个机灵些的,或许与庄家的婚事早就成了定局。”
张大娘叹了口气,语调中满是无奈与淡淡的责备,似是在遗憾那些未曾选择的可能。
“那时在集市上选孩子,看中的那个已经四五岁了,怕是过往的记忆清晰无比。我们担心养不亲,怕他心中存着原来的家,这才作罢了。”
袁磊天回忆起那段往事,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闻言,袁婉猛地捂住嘴,手指紧紧抠进掌心。
生怕自己失控的惊呼打破这沉重的夜色。
返回床榻的路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云端。
视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耳边父母低沉的话语“买回来的”“别家的”,如同魔咒一般反复萦绕,每一遍都重重敲击着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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