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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哪来的脸质问兄长?
他原本还对自己向凡人出手,杀害这样几个无辜的人感到些许不适,但现在,这种别扭感消失了。
他们这些修仙的人,又不是生在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什么都不做也有家里长辈安排的服服帖帖,平时每一分资源都是靠着自己拿命来拼,最讨厌不劳而获、不知好歹的人。
如果可以,他十分乐意顺手杀了这人。
墨寻他倒是挺喜欢,但没办法,他是墨家培养出来的人。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以,抱歉了。
门外传来说话声,李家夫妇回来了。
李终程用一句“等会儿你把东西给舅舅他们送去,再好好道歉,我明年参加科举还要仰仗他们帮忙呢”结束了抱怨。
终于收了神通,喊了声“爹、娘”,转身往屋外走去。
墨十六摸了下腰间。
能收容器物的灵器稀有且昂贵,他的剑藏在粗布腰带里。
墨十六跟着李终程出门,见到进门的一男一女,心知时机到了,半句寒暄也无,曲指一摸,长剑出鞘。
雪白剑光映亮这座破落院子。
迎着两人惊恐的目光,他一剑擦过李终程肩膀,直直刺向男人胸口。
动作迅如疾风,没给人丝毫反应机会。
眼看剑尖就要没入心口。
铮——
一柄黑剑横空出世,挡在男人面前。
两剑一交,劲力一抵,震得墨十六手腕一松,软剑险些脱手。
墨十六震惊地睁大眼。
他修为已到金丹后期,比门内精英弟子也不差,只是比不上几个长老的亲传弟子,要不然也不会被指派给嫡系少爷当侍卫,怎么可能,这种地方,有人能挡住他?
而且……在这人动手之前,他压根都没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在。
黑剑后,是一双冰雪落尽的眼。
和他有着一样面孔的少年单手执剑,墨发未束,剑刃相击迸起的风荡起三千青丝。
墨发雪肤,灼伤人眼的美貌。
墨十六心神巨震,一瞬间仿佛看见被誉为仙界第一美人的掌门夫人,当初一剑挑飞仙尊佩剑时的绝艳风采。
只是刹那走神,他肩膀一痛,被一剑刺入肩膀,剑意肆意钻入筋骨,搅得皮肉骨髓都在剧痛,手抖险些握不住剑,忙一侧身挣脱,运转灵力疾步后退。
墨寻手腕一抖,剑尖点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
剑身上,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
剑身中间的红线被血液浸泡,隐隐散发出不详的红光,越发摄人。
李家二老软倒在地上,互相抱着,惊恐地看着他们,视线在墨十六和墨寻之间来回辗转,最后还是选择了救下他们的墨寻:
“小、小寻,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有个和你一样的人?!”
“啊!!”李终程后知后觉惨叫出来,肩膀上鲜血淋漓,一手捂着手臂倒在地上。
李家二老顾不得追问,连忙去查看李终程的情况。
另一边,墨十六见任务失败,虽不知道一个筑基是如何把自己压得喘不上来气,但他识时务,转身便欲逃跑。
只可惜,刚往后退走一步,剑意如附骨之疽贴上他脊背。
黑剑贴地疾飞,在地上拖曳出一道半米深的沟壑,惊起满地灰尘落叶。
一剑穿透了他的大腿。
墨十六摔倒在地。
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剑主人紧随而至,面容雪白清瘦,近距离下,那种超越了性别的美艳极具攻击性,居高临下垂下眼来。
墨十六自知大势已去,一咬牙想寻死,下颌贴上一只冰冷的手,修长却粗糙。
咔嚓——
卸了他的下巴。
墨寻动手迅速毫不留情,没有给他半点反抗的机会。
墨十六被他表现出的狠辣惊了一惊。
墨寻要是个和他一样的死侍,有这样的心性还说的过去,但他偏偏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缘何能有这样的狠绝?
还有这身修为,筑基挑飞金丹的剑?
以及……他一开始就注意到的,和掌门夫人如此相似的脸?
墨十六心绪大乱。
比他还乱的是被他刺了一剑的李终程。
墨十六想留下李终程把这事宣扬出去,本不想杀他,只是李终程挡在他前面,他的剑才擦过李终程手臂,没有伤到要害。
李家二老年轻时也曾上山打猎,后来墨寻也会上山寻觅猎物和草药,时不时受伤,家里备了药酒,两人赶忙给他包扎。
李终程嚎叫了半天,勉强平复,两腿软的跟面条似的站不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抖抖索索看向他们,张口就是:
“哥,你到底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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