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日暮笼着一层金边虚浮在晚风之上,天际的边缘被晕染得模糊不清,像是场即将落幕的电影。
林荫大道在幕布下慢慢褪色,空气中散着淡淡苦梨的涩香味。
舒知意有意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等电梯的时候兜里不停地传来振动声,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并拢在左手拎着,腾出右手捞出手机,而后滑动接听。
“舒贝贝,你想我没!”
话筒那头传来辛梨中气十足的声音,撒娇的意味很明显。
舒知意抿嘴笑,边进电梯边一字一顿地回:“一、点、也、不、想。”
“好呀你个白眼狼,你个负心汉,你个薄情郎——”
“停。”舒知意及时打断她的词语接龙,伸出一只手指艰难地按下楼层,然后问,“去机场没?”
“你猜呀”辛梨贼兮兮地哼两声,“你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不想我还问我行程。”
舒知意:“我才不猜,你注意着点时间,别又错过——”
话说一半,电梯门打开,一抹熟悉的身影半蹲在地上,仰着头笑吟吟地看她,懒洋洋道:“surprise!”
舒知意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铁门又要半阖上才伸手挡了一下,讶异地低呼一句:“你不是晚上十一点才到吗?”
“特地改签了,想早点儿见你啊。”辛梨直起身,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咖啡买三杯干嘛,你背着我交了新朋友?”
辛梨和舒知意是发小,从小一块长大。
自记事起两人就形影不离,基本上没分开过,大学虽然不是同一所但也都在芜市,离得并不远。
直到毕业后,辛梨做了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需要全世界到处飞,两人这才常常聚少离多。
但这工作也自由,只要一有假期辛梨就会飞过来找舒知意,在她家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舒知意虽然患有社交焦虑障碍,但患病时已经是高中了,并且这个病症只限于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
对于好友她相处起来甚至会比普通人更加亲密,因为她的小世界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闯入。
“还有一杯给邻居买的。”
舒知意挽着辛梨的胳膊,偏头看她,“不是说我晚上去机场接你的嘛?”
辛梨揉揉她的手:“得了,你这工作日夜颠倒的,睡醒都几点了。我反正打个车就到的事,干嘛还要折腾你来接。”
舒知意大学读的是设计学,毕业顺理成章进了一家大厂做包装设计,但由于社恐实在适应不了职场生活,没多久就辞职了。
因为对插画十分感兴趣,便转行做了自由插画师。
她的作品故事感很强,十分擅长通过空间色彩的架构来营造出温馨日常流的画风,对于光影纹理的细节也处理得很好,这样很有个性化的作品风格使得她在行业内很快就小有名气。
现在每个月的收入除去必要的开支,甚至可以存下一笔数字很可观的存款。
但她基本上晚上灵感比较足,所以工作都是昼伏夜出,这也是每天睡醒她都要出门买咖啡的原因。
因为需要靠它续命。
“我来的时候点好了菜,咱们晚上吃火锅。”
辛梨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功能锅,皱着眉看看正在洗手的舒知意,“你看看你瘦的,这次来我铁定要给你长长肉。”
舒知意甩了甩手,带着嗔意说:“好的辛妈妈。”
等待锅里水煮沸的间隙,两人并排坐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又忘了。”舒知意托着腮,顿了一下,“你上个月在哪儿来着?”
“肯尼亚国家公园。”
辛梨晃晃小腿,懒洋洋地解释,“去拍野生动物迁徙的。”
舒知意张张嘴,嗡声道:“真羡慕。”
“怎么,在家呆久了也想出去玩了?”
“感觉一直在家闷着有些灵感枯竭,作品越来越没新意了。”舒知意敛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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