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毕竟还是刚成家不久,对新媳妇热乎着呢,恨不得捧在手心上哄。
但是没想到洗牙粉这么贵还这么抢手,竟然都没货了。
自己天天过来问,总能捡到漏吧?
售货员不耐烦了,皱眉催促,“你还要什么?”
他们都习惯了供销社售货员仰着鼻孔说话的样子,也没放在心上。
他掏出一毛钱,“再来一个蛤蜊油吧。”
也给老娘带一个,省得她骂个没完。
徐东升刚刚赢来的钱还剩个1块8毛8分钱,留着给老婆买洗牙粉。
两人回去时在路边看到挑担子卖麦芽糖的老汉,他停下来。
“麦芽糖怎么卖?”
“1分钱1颗。”
他把那8分钱拿出来,“给我来8分钱的。”
“哎,好。”
老汉高兴地给他敲了8颗,看他没东西装,就用撕下来的一角旧报纸包起来,还送了一颗敲碎的。
徐东升把那颗小的丢进嘴里,然后也分了一颗给狗子,再把剩下的团起来塞裤兜里。
狗子把糖丢进嘴里,甜甜的。还是东哥对他好。
两人回到村里时,正好快上桌吃饭了。
徐东升在徐母准备张口骂人时,眼疾手快拿出一盒蛤蜊油塞她手里,“娘,娘你别急着骂,你看你每天这么辛苦,手都变糙了。我特地给你买的蛤蜊油,每天擦擦。”
徐母眉头一扬,捏着手里这个小东西,把冒在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一半。
“你钱多没地方花是不是?买这东西来,我每天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涂?”
“哎哟,怎么会没有时间?你就是舍不得。准备入秋了,天更干燥,每天你睡觉之前涂一涂也不错的。我听说也能涂嘴唇和脸,防干裂。要裂伤了多难受啊......”
徐母心里熨帖,这老儿子也就这一样好处,嘴甜会说话。拿了人家的好处,哪里还记起来骂他。
徐大嫂也笑着说:“老三就是孝顺。”
老大老二就是吃了嘴笨的亏,只会做不会说。
徐东升在二嫂开口之前,把糖包丢给最大的徐国华,“来,徐国华同志,你是老大,等会儿吃过饭后,你给弟弟妹妹们每人都分一颗糖,记得还有你三嫂和你奶的一颗。”
徐国华身负重任,将糖包放到胸前,还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一定完成任务!”
几个孩子哇呀呀地喊,高兴极了,围着他一口一个“三叔真好”。
徐母咬着牙,手缝这么大,不年不节的买什么糖。她捏着手里这小小的蛤蜊油,嘴巴已经被堵住了。
“阿慧你得管管老三,别让他再拿到钱了。”
儿媳妇还是太软了,管不住老三。
“好,娘我知道了。”林慧笑笑,不知道徐母心里的想法。现在能花的钱都算他自己有能耐。
徐东升身上有烟味,不算重,应该是周围人染上去的,倒是没闻到他身上有酒味。
“你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我现在给你煮点红薯粉吧,也熟得快。”
“好,下次提前说。”
等到天黑,所有人都躺上床了,林慧眼睁睁看着男人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盒蛤蜊油,笑了,“你这裤兜还挺深,能装这么多东西呢?”
徐东升眉毛一挑,得意地笑,“那是!今天是特意去给你买的,我娘那个才是顺带的。”
在梦里,徐东升可没有这么体贴过。
她想着看过的那些争风吃醋的肥皂剧情,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男人都喜欢。她心下一想,也就这么凑上去亲了一口,“谢谢老公。”
在黯淡的月光掩映下,徐东升的脸唰一下变红了。
他们两口子也就是在媒人说亲时见过两回面,说过几句话,连手都没牵过就领证结婚了。
当下的人都含蓄,牵手都觉得怪不好意思。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胆开放的女人。
徐东升没说什么,但心里喜欢极了,心脏怦怦跳。
给老婆花钱真值!
第二天下午,徐东升跟狗子又跑到镇上供销社去问洗牙粉到货了没。
“没有东方牌的,有无敌牌的,两毛五一包,要吗?”
“要!要两包!”
他双手插兜,这回连个硬币都没摸到,手心里全是空气!
徐东升啧了一声,老婆今天连一分钱都不留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