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味充斥着整间公寓。
渡边彻也好似习惯了这种味道,已经能就着下一大碗米饭。
但他不习惯的是,钻到脑子里的梦魇。
没有被吓到,惊醒后,渡边彻也蜷缩起身体取暖。
六月阴雨绵绵的天,他感到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个细胞都在暴冷……
其实被惊醒、睡不着也不是多大的事,每每遇到,渡边彻也就索性爬起来挑灯夜读。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前世高三没有做到的事,现如今他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他也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活下去。
………
6月底,便利店有一个同事辞了职,几天后的7月初,新入职了个女同事。
她姓中村,模样、身材都很一般,来自青冈县的一个乡下,和渡边彻也一样今年20岁,到东京是为了来追求梦想。
她想声优出道。
中村小姐为此自费在东京上声优培训班、上学习课,平时就靠打零工来维持生活,她已经为梦想拼搏两年半了。
今年要是还不能试角成功的话,她只能灰溜溜地回乡下,继承祖父传给父亲、父亲再传给她、半天都没有几个顾客的小卖部了。
‘看来,大家都在用力地活着啊……’
心里作出感慨的渡边被中村小姐这样问了:“呐~渡边君,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通过早稻田大学的入学考试。”
“为什么是早稻田?”
“……妈妈曾经在早稻田进修过,我想去她的大学看看。”
………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六,晚上七点半,中年男人店长点名见了中村小姐。
关于薪水方面的事,他想和她聊聊。
五分钟后,中村小姐回来了,面色苍白,带着浓郁的不安和纠结。
过了一会儿,店长也出来了,风一般地略过渡边和中村,泥黄色的脸胀成红温。
渡边彻也瞧得清清楚楚,但他不会去多管闲事。
最后半个小时,做完本职工作,等待交接班的渡边准备下班回去学习。
在他的意料之中,中村小姐说话了:“渡边君不好奇那个男的找我说了什么吗?”
“这是中村小姐的事。”
根本不管渡边回了什么,中村继续说着,顾影自怜:“那个男的,让我陪他睡觉……
“还说第一次会给我十万円,之后每跟他睡一次觉,就给我一万円……”
见彻也君没有什么反应,中村小姐自问自答:“渡边君就不好奇他为什么第一次愿意给我十万円那么多的钱么?
“呵呵,他知道我没谈过恋爱,是个处女……
“真的好值钱啊……我的处女。”
情到此处,中村眼角落下泪水,她怎么也擦不干净,任由她流在脸上。
如果是个美人或者美少女,那必然我见犹怜,可惜中村都算不上是。
她哭哭啼啼地抹着泪,缓缓移向靠在柜台那儿玩手机的渡边彻也,娇弱地随时都能倒在渡边的怀里,好似只有他的安慰才能抚平她受伤的心灵。
‘真是的,怎么一个个地都来这一套。’
渡边彻也抽身后退一步,躲开了。
中村小姐一个踉跄,落空了。
“欸?”
回过头去,渡边彻也仍在玩手机,连看都看过来一眼。
他在等同事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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