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与其硬拼,实在是下下之策,任清平纵横道宗多年,自然不是无脑莽货。
当下,他匆匆出门,往父亲的静室里走去。
任自在,阴阳道宗荣誉客卿长老,从道家无足轻重的小长老,到阴阳道宗之内身份地位皆是甚高的第一长老,就名声而言,甚至于还要在修诚之上!
他的眼光素来极其精准,一眼便看出了道无涯潜质非凡,所以才花费了偌大的心力,以道家使者的身份来到了阴阳道宗,却并没有认真执行道家安排的任务,反而在暗地里给道无涯行使方便,为阴阳道宗争取了许多可供发展的时间,可说阴阳道宗摆脱道家束缚,反倒有大半是他的功劳。
也正因如此,道无涯对其极其敬重,不仅给了他第一长老的身份,这些年来,更是对他礼遇非常,而任自在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并非追寻大道的苗子,还是安心享受人间富贵便是。
所以说……
他才会与之前未曾发迹之时的好友仍然保持着联系,毕竟旁的不说,阴阳道宗固然对他礼遇非常,奈何宗门之内,哪来许多钱财给他?想要挥金如土,还是要有好朋友的支持才行。
而若不是他的刻意支使,任清平心高气傲,又岂会与一介凡人有所关联?还成了共榻之好?
但毕竟事关执法长老,任清平却是不好自作主张,还是问问父亲的意见才是。
所以,任清平才会来找自己的父亲。
“哦?朗儿竟然并没有上得宗门来?”
任自在名字自在,相貌亦是不俗,长须长发,看来格外仙风道骨。
他脸上带着沉吟神色,道:“修诚师弟的弟子?他竟然得罪了你……唔……看来,这执法长老的弟子看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啊。”
任清平怒道:“而且更过分的是,我之前跟孙朗那家伙的一些私密之事,竟然被抖了出来,现在宗门之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我的颜面都丢尽了,比起来,孙朗上不得山还是小事……”
“小事?”
任自在撇了他一眼,道:“你这些年的锦衣玉食,你以为只靠阴阳道宗长老的供奉,便够了吗?若断了这条财路,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任清平怒道:“那更不该跟那苏景善罢甘休了!爹爹,我就是想问你,我若是把那苏景教训一顿……”
“歇了这心思吧。”
任自在道:“那可是执法长老。”
“可纵然执法长老,不也对爹爹你极其礼遇吗?”
“今时不同往日啊。”
任自在淡淡道:“若是当年道家仍在之时,有道家做靠山,他们对为父自然是敬让无比,不敢有半点怠慢,可现在……他们礼让,是念着昔年情分,可情分这东西啊,越用越少,是会随着时间流失的,这么多年了,为父越发的韬光养晦,不就是因为,不想这情分太早耗尽么?”
任清平不甘道:“那爹爹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任自在道:“为父刚刚也说了,我父子这些年的锦衣玉食,只靠阴阳道宗的供奉,却是万万不够的,若不将此事处理好,恐怕孙世兄会怪罪我的。”
任清平看着自己父亲那淡然的神色,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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