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下的罪孽说出来吧。”
翠果哭泣道:“奴婢曾在长街对菀贵人不敬,虽是迫于齐妃娘娘的威势不敢不遵,但每每想起来,奴婢就恨不得斩断自己的手。”
甄嬛瞬间想起长街受辱的情景,当时齐妃喝令翠果掌掴自己,而翠果却十分抗拒,不愿动手,直至齐妃威胁若不动手,便要打发她去慎刑司,翠果这勉为其难。
甄嬛道:“你也是被逼不得已,本宫并未怪你,在这宫中,也莫说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了,就连我们这些做小主的,很多时候,也不得不违心听命于人。纵然良心难安,也不得不舍弃自己、屈从于形势,这并非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
翠果道:“纵然娘娘不怪罪,奴婢也始终难以宽恕自己。除了娘娘这一桩,奴婢还对不住宁贵人,是奴婢给宁贵人端去了‘红花汤,以至于令宁贵人腹痛如绞,终身不育’。”
一旁坐着的宁贵人面无表情,冷冰冰说道:“哼,若我真不想喝,你以为你端了去就能害到我吗?别自作聪明了,我是明知有毒故意喝下去的,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倒是齐妃成全了我。再说了,即便你违命不从,你们娘娘就会放过我吗?自然会让别人端给我。我劝你,别没事自己揽罪,倒像犯贱似的。”
翠果听罢这话,忙叩头道:“谢宁小主体恤奴婢,听小主如此说,奴婢心中释然了不少。”
宁贵人乜斜一眼翠果,揶揄道:“我劝你,下辈子再投胎,千万要擦亮眼,切不可跟随了齐妃这样愚蠢的人,没得倒害了自己。即便给人下药,也要做得隐晦一些,哪有差自己的奴婢亲自送来的?这跟她亲自送来有何区别?真是蠢到家了。”
齐妃被骂的怒火攻心,脸色蜡黄,却又无言以对,站起身来欲要辩解几句,想了想,实在无言可辩,便又坐下了。
翠果道:“我们娘娘宅心仁厚,哪里会使用这些害人的手段,自然动辄破绽百出。说到底,我们娘娘心眼实,只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挑拨而已。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人设局害死而不自知。我知道,我们娘娘是被皇后利用了,皇后试图杀母夺子,然后再杀我灭口,我拼了一死去太后宫里揭发皇后,原想救我们娘娘一命,可还是晚了,我们娘娘终究没逃过一劫。”
端妃叹息道:“傻孩子,太后本就是宜修的姑母,同是乌拉那拉氏家族的女儿,她们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后怎么可能为了你们娘娘主持公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横竖你们娘娘也不得宠,娘家也是有职无权的,况且,三阿哥已经长大了。齐妃原本已成鸡肋,太后怎会为了所谓的‘公道’去治罪皇后?顶多算是你给太后送去了皇后的一个把柄,让太后日后辖制皇后方便些。所以,齐妃的死,并非是你救主不力,千万不要自责自悔了,这原本就是你无能为力的。”
齐妃听到这里,瞬间动容,忙走过去扶起翠果,哽咽道:“好孩子,本宫没有看错了你。终究是本宫连累了你,也害苦了你,若你真的有罪,本宫愿替你领受一切罪罚。以便你干干净净地去投胎。”翠果顺势抱住齐妃,失声痛哭。甄嬛与端妃也禁不住湿了眼眶,忙掏出帕子揩拭眼泪。
端妃正色道:“诸位姐妹也都听听,倘若大家能有翠果一半的善良忠义,也不至于斗的你死我活。罢了,原本翠果已经被安排了去投胎——该家是个书香门第,家风清正,父母仁厚。怎奈,翠果却因内疚自责不肯去投胎,定要来此申诉一番。如今,她心愿已了,也该去轮回了。诸位姐妹若觉得这孩子可敬可爱,不妨起身目送她一程。”言罢,端妃率先起身目送。
诸位嫔妃也随了端妃起立目送,直至翠果退出景仁宫,完全看不见身影——
端妃趁势道:“既然今儿的案子已经了了,那诸位姐妹也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却忽听见堂下角落里传来一位女子的笑声,且这笑声越来越大,直至充斥了整个景仁宫。端妃与甄嬛面面相觑,忙放眼望去,堂下却空无一人。
要知来者何人,为何发笑,甄嬛与端妃又要审理怎样的奇闻怪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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