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给伤的体无完肤。
毕竟,长孙皇后的离世,子女的夭折早薨,每一次对于老李而言,显然都是一次对身心的重创。
因而如今他只能远走,离开长安去开创一片属于自己想要的天地。
如此一来,显然就没有比正在修建昭陵的醴泉县更为合适的地方了。
更何况,自己为长孙皇后修建昭陵的这个理由与动机,任何人都没办法去反驳跟质疑。
夜色渐深,驿馆另外一侧的厅堂,崔英、常和陪同着七八个人已经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为首一人很是年轻俊朗,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喝了酒的缘故,脸色显得有些潮红。
但厅内大部分人的视线,还都是放在了他旁边的美人儿身上。
长安城平康坊安乐馆的花魁曹青衣。
厅内烛火通明,但都不及美艳不可方物的曹青衣让人眼前一亮。
原本酒量很好的崔英、常和,今日面对佳人曹青衣,始终都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状态。
此时借着那三分酒意,再次举杯敬了上首的年轻人崔自在一杯后。
“曹姑娘艳名冠绝长安,在下等人早有耳闻,今日有幸相见足以慰平生。只是……。”
崔英红通着脸,看了一眼旁边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曹青衣身上的常和,又像是征求意见似的看了看神态平静的崔自在一眼。
随后继续说道:“若是此情此景之下,能够有幸听曹姑娘唱上一曲,舞上一支,我等可谓是终生无憾了。”
曹青衣微微蹙眉,面前的一杯酒,到如今还有一小半。
崔公子得罪不起,县令与这陵令,曹青衣也不认为自己得罪的起。
不过好在,旁边风流倜傥的崔自在,此刻则开口帮她解了围。
“崔大人,如此怕是不妥吧?还是说……崔大人不知此处是何地?或是不清楚如今自己的职责?”
崔自在说的很轻松,微笑也很自然。
崔英愣了下,不自觉的望向了昭陵的方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崔自在端起了酒杯,而后敬了常和、崔英一杯后。
继续说道:“自然不是在下想要扫两位大人的雅兴,而是……如今真不合适,何况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了今夜之事儿,一旦禀报朝廷,岂不是要影响两位大人元日后的仕途了?到时候我可就是天大的罪人咯。”
“慢着……。”
常和眼睛一亮,心头一动,抓住了崔自在话语中的重点。
“公子原谅在下唐突,只是刚刚公子说仕途是指……?”常和心头异常激动。
他认为刚刚崔自在那番话,说的就是自己跟崔英。
“两位大人还不知道?”
崔自在睁大了眼睛,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连解释道:“口误口误,刚刚在下说的是醉话,还望两位大人莫要听信……。”
“公子来自长安,消息自然是比我等灵通。今日虽是第一次见公子,但……同为博陵崔氏一脉,可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啊。公子,无论是坊间流言,还是朝堂蜚语,我等都不会当的真,权当今日之笑谈如何?”
崔英用眼神示意着常和,常和急忙夺过丫鬟手里的酒壶,亲自起身给崔自在斟酒。
常和、崔英两人一连敬了崔自在好几杯酒后,崔自在连连摆手谢过两人,并称不胜酒力。
“过了今日,在下可不会承认今日说的话,如何?”崔自在妥协说道。
常和、崔英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壶,异口同声道:“那是自然。在座各位都可以证明,今日崔公子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
崔自在斟酌了下,说出了长安城皇室宗亲之间的一些秘辛内情。
“前些时日晋王祭奠去世不久的长孙皇后,这事儿表面上看似只是晋王至孝之心,但在长安,尤其是太子府跟魏王府可不这么想。”
“年仅九岁的晋王率长孙皇后的四个亲生公主,加一个自小抚养在身边的豫章公主,以及不能说是文武百官,但九寺五监的官员,可是有很多人参与祭奠了。这件事情,崔大人跟常大人应该比在下清楚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当时我们就在场。”崔英连连附和着。
崔自在一旁的曹青衣,听到年仅九岁的晋王时,心头不由一震,莫名想起了那夜留下一首诗、一首词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的唐公子。
而且不知为何,就在刚刚一瞬间,她脑海里竟然把晋王跟那夜的唐公子联想成了一个人。
随即被自己这胡思乱想吓了一跳,急忙微微摇了摇头。
但脑海里却是那唐公子的作诗填词时的认真模样儿,挥也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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