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的舞蹈培训班上课,一周来学校上文化课的时间还没有普通学生的一半,毕竟是艺考生嘛。
萧楚瑜不爱说话,姜允承也是个内向的闷罐头,所以,那个时候,二人之间,唯一的交流,基本上就是:
“我要出去,麻烦让一下。”
这还是建立在二人所在的组别排到靠墙那一组的时候,跟大多数班级一样,每周,同学们的座位都会按照前后和左右顺序调换一次,教室一共八排四组,边上两组是靠墙的,每当这个时候,同桌内侧的人要出去的话,就得外侧的同学起身让路。
这也是之前姜允承和萧楚瑜唯一的交流机会,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姜允承都是一个人坐。
说实话,姜允承觉得今天的萧楚瑜有点怪,平日里,虽然穿着校服,但,单从萧楚瑜背的包,穿的鞋子来看,她的家庭条件即便不富裕,但也不会缺吃少穿的,可是,刚才姜允承注意到,那双舞蹈鞋,其实已经差不多到了该换的时候了,外表被穿到快包浆了不说,鞋底的部分,鞋垫的一些边缘都已经开始有脱落的迹象了。
一双舞蹈鞋穿这么久,没味道才怪呢。
这种舞蹈鞋,一般来说也不贵,为什么萧楚瑜穿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换呢?
虽然心里有疑问,不过,姜允承也没有开口问,毕竟,他和萧楚瑜又不熟。
二人回到了28班的班级门口,姜允承敲了敲门,喊了一声:
“报告!”
正在讲台上用朽木摩擦一般的嗓音讲课的彭慧,看到了教室门口的二人,皱巴巴的老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让你去综合楼找人,你这是去旅游了是吧?!”
姜允承笑了笑,说:
“抱歉啊彭老师,我路上顺带上了个厕所。”
见姜允承不低头认错,居然还敢给自己找借口,彭慧当即就怒了,提高嗓门呵斥道:
“上厕所?!我看你怕是掉粪坑里了吧?!”
“都高三的人了,成绩那么差,还没有一点紧迫感,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
此话一出,当即引得班上的同学一阵哄笑。
骂完了姜允承,彭慧月牙眼镜片背后的小眼睛又狠狠的盯住了姜允承身边的萧楚瑜,阴阳怪气地笑到:
“哟,这学艺术的就是不一样啊,架子真大,上课还得我找人用八抬大轿把你给请回来是吧?”
“彭老师,我,我只是.........”
萧楚瑜刚想说点什么辩解自己的行为,彭慧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提高了嗓门,朝讲台下的学生们问:
“谁有镜子?”
台下的学生们听到这话都纷纷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彭慧想干什么。
就彭慧当下这个样子,即便有哪个女生带了梳妆镜之类的,也不会敢站出来说我有。
彭慧环顾了一拳,自己从讲台上的挎包拿出了一面小型梳妆镜,打开了镜面,踩着脚上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了萧楚瑜的面前。
“自己照照镜子,大美女。”
彭慧冷着一张老脸,把镜子递到了萧楚瑜的面前。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有一点丹城一中的学生的样子么?”
“你见过有哪个一中的女生,在学校里化妆的?!”
“还是说你觉得你特殊?觉得你跟大家不一样,全校女生就你最漂亮?就你长得像个人?”
听彭慧这么说,姜允承才用眼角的余光,仔细瞅了瞅身边萧楚瑜的脸蛋,确实,好像是画了点淡妆,还涂了一丢丢口红。
萧楚瑜本来就是过来一中借读的学生,面对班主任彭慧的责骂,只能低着头,不敢还嘴,默默的忍着。
“我告诉你,萧楚瑜。”
彭慧的语气越来越变本加厉,对着萧楚瑜呵斥道:
“一中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是让你走秀的!”
“我们一中的大家,但凡稍微有点上进心的,都在用功读书,备战高考,就你,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把学校班级当成自家的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着?是不是指望着被哪个富二代注意到,这样就可以走捷近了?”
此话一出,班级里的其他学生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
听到这话,萧楚瑜终于忍不住了,抬起了红彤彤的眼睛,对着彭慧喊到:
“彭老师,我没有!”
“哦,我冤枉你了,是么?”
彭慧冷笑一声。
“萧楚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点人最基本的感恩的心?”
“当初你妈妈送你来一中借读的时候,其他班级的老师,有哪个愿意收留你?”
“我好心收了你,结果,你对我就是这态度?”
提起这个,萧楚瑜就是心里再不舒服,终于也是不敢顶嘴了。
“既然不想上课,你们两个,就站外面吧。”
说罢,彭慧又对讲台下的班长刘文浩说:
“班长,待会儿下课后,让他们两个把座位搬到最后一排去,以后每周变换座位的时候,他们两个的位置就别动了。”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刚刚我们讲到α的幂次方比上β等于.........”
教室内,课堂继续,时不时传来朗朗书声。
教室的门外,萧楚瑜和姜允承靠在墙角,萧楚瑜低着头,不停的伸手去擦拭眼角流出的泪水,胸口起伏,不断地发出轻微的啜泣。
但姜允承却是一脸的淡然,他甚至还抬起头,闭上眼睛,主动感受着这十月下午的清风吹在脸上,吹拂着额前短发的感觉,一边聆听着外面银杏树间的鸟鸣,一边呼吸着这久违的新鲜空气。
“呼........舒服!”
正在伤心抹眼泪的萧楚瑜听到这话瞬间就是一愣,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眸,一脸错愕和不解的看着姜允承。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男生啊?
姜允承见萧楚瑜漂亮脸蛋哭的跟个花猫似的,把手伸进兜里,摸出了一包还剩一半的纸巾,递给了萧楚瑜。
萧楚瑜愣了几秒钟,默默接过了姜允承的纸巾,低头擦拭眼泪。
“彭慧这狗女人就这样。”
姜允承忽然开口说:
“你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想要她尊重你,最好的方式,就是狠狠的打她的脸。”
萧楚瑜一时间没有明白打彭慧的脸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姜允承只是在说气话,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呼吸,小声对姜允承说:
“抱歉。”
“是我连累你了。”
橘黄色的暖阳透过教学楼边的银杏,洒落在二人的身上,为伤心的女孩送来了一丝暖意,漂亮的银杏叶,和二人的发丝,被清风吹拂得沙沙作响,掩盖住了少女的哭腔和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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