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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伸手,毫不畏惧地夺过了裴青手中的纸张,又递上了一张新的。
至于那张已被写完的和离书,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揉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心。
哪怕是回想起和离书上的内容,师爷都心中忍不住感叹,此人心胸如此狭隘,也不知这探花究竟从何而来。
裴青原本想要发作,但在众人那犀利的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重新写下了一份较为温和的和离书。
当和离书上签字画押的那一刻,李砚浓的胸口仿佛卸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裴青母子以为此事已经了结,准备带着箱子离开之际,李砚浓却突然再次开口,“大人,即然是和离,那裴家这两年用出去的嫁妆,是否该交还于我。”
衙门老爷的语气中毫无迟疑,“既是嫁妆,自然应如何带来,便如何带走。”
裴青心中一紧,有了之前的教训,他立刻意识到李砚浓可能是想要抢夺他那些珍贵的金银财物。
他紧张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的嫁妆究竟去了哪里,你自己心知肚明!”
他怒气冲冲地继续道:“想要抢走我的钱财,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裴老夫人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附和道:“没错,你休想!”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显然对李砚浓的企图感到十分气愤。
李砚浓神色从容,仿佛置身事外,她淡淡开口,“我两年前嫁给裴青,你母子二人还是溪水村一普通佃农人家。”
“居住的也只是黄土夯实出来盖了一层茅草的房屋,怎的与我成婚后就搬到了京城,甚至还住进了临近私塾的带院瓦舍,甚至……”
裴青和裴老夫人在李砚浓嫁过来后享受过的种种,都叫李砚浓说了个分明。
李砚浓的话语清晰明了,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石子,落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叙述,既有事实为依据,又带有旧日邻居的见证,使得在场的百姓们纷纷点头附和。
裴老夫人眼见狡辩无望,正欲厉声呵斥,李砚浓却已无心再与她们纠缠于口舌之争。
她当即向刚刚外出归来、匆匆赶至的孙惜月伸出手去,声音坚定而果决。
“那些琐碎的小物件,我尚可不予计较,但那些大笔的债务,我必须悉数追回。”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如炬。
“借贷的字据一张,有裴青亲娘的签字的字据。”
“二百两的借据,债主找上门,找不到你们二人,便是我给出的。”
裴青与裴老夫人此前心中一直存着个疑惑,为何这过去的一两月间,竟无一人上门来讨要那应得的银钱。
他们本以为,许是那群人事务繁忙,将此事给忘了。
毕竟,在繁华的京城中,区区两百两银子,也并非什么大数目,或许他们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然而今日,真相终于大白。
原来那银钱并非未有人来讨,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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