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您也清楚,我这身子骨,整日的不爽利,也不勘用啊,且如今杨贼势大,又有不少官员响应,洛阳又无可战之兵,能战之将,还是等圣人率军回转,到时候贼势自消,擒之易如反掌...”
慕容据这番言语让高士则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皇帝率大军出征在外,负责留守高士则只要保洛阳不失,就是大功一件。
但就现在作为东都实际上掌权人,高士则并没有打过仗,就算仅仅是守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调派人手,分派任务。
且现在大燕是个什么光景,他作为宰相是非常清楚的。
为了修运河,营东都,以及征讨高句丽,所耗用的人力物力都是无法计算的,劳役都死了上百万。
大燕虽然富庶,但百姓已经苦不堪言,青州、兖州、广州、徐州、荆州、冀州、豫州等地皆有“贼匪”作乱。
虽然大部分“贼匪”在“作乱”初期就被平息,但问题的根源却一直存在着。
且愈演愈烈。
作为宰相,不是没有劝谏过。
但无奈现在的皇帝,虽然雄才大略,但却并不是一个能听得进意见的人。
智足以止谏,言足以饰非。
太聪明的人有时候会盲目自信,永远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伟大的天盛皇帝不觉得这些小民真的能够推翻他的江山社稷,只要平衡好宗室和世家大族,江山就做的稳。
可高士则却不这么认为,一旦杨巡的动乱持续时间过久,势必影响深远。若是能尽快剿灭,也能让百姓少遭受一些兵祸。
但当今皇帝对于宗室的提防和猜忌也是跟他的先皇文帝一脉相承。
对于宗室的态度,且用且防。
所以慕容据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又是皇帝的亲兄弟,位置更是敏感,少做少错。
“大王,你少时就有多智之名,又跟随先帝征战,如今是国难之时,还请大王不吝赐教,这眼下局势该如何御敌?”
听到高士则的追问,慕容据也叹了口气道:“高公,何必非拖我下水?”
高士则正色道:“老夫知道大王明哲保身之意,但若是让杨贼进了洛阳,别说是咱们,就是满城百姓都得遭殃,届时,大王有何面目见慕容家的列祖烈宗?”
慕容据闻言,眉头又是皱了皱,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道:“杨贼从黎阳起兵,不缺军粮,等到洛阳城下,他最少会有十万人。随时就地征召的流民,但洛阳城中只有数万禁军,且都是老弱,因为现在需要一支能战之军...”
高士则闻言怔了怔,“可圣人亲征,带走了百万大军,如今洛阳附近甚至关中都是防务空虚,去哪里找能战之军?”
慕容据悠悠道:“城中就有,少则数千,多则万人,都是武艺高超的健壮武士...”
高士则并不明白,盯着慕容据看了半天,才想道些什么。
“大王说的难道是城中各大世族家中的护卫仆从?”
慕容据没说话,眨了下眼睛当做是默认。
高士则心下一横道:“也罢,这恶人就我来做,我这就吩咐兵部统计在册的武散官,令其自带部曲,听候大王调遣。”
慕容据道:“这些兵马,本王却碰不得。”
“那?”
“左领军将军赵九重,武勇绝伦,通晓军机,可命其为将,整编新军...”
“就依大王所言...”
高士则和慕容据,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征召事宜。
等到负责征召的官吏拿着名册到李家的时候宣读留守的军令后,李元徽都蒙了。
“云骑尉李元徽,陇西成纪人,父陇西郡公,卫尉卿...率部曲三十,于七月十日至左军大营听后调遣...若有逾期,军法从事...”
什么玩意?我才十四,还未成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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