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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缺钱(第2页/共2页)

bsp; 姜藏月顿了顿。

她垂下眼睫,等着华贵妃开口。

大约是因为纪烨宁跟华贵妃说了她的算学之术是由纪晏霄举荐,而华阳宫分配宫婢至各宫时,又是纪晏霄开口将她留在安乐殿。

如此误会就形成了,宫中皆道华贵妃是个喜欢看热闹做媒的,如今瞧来实在是未有虚言。

做媒......

姜藏月总觉得事情多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她垂下的眸子微动,眼中的清冷与冰雪并无二致:“回贵妃娘娘,奴婢从未敢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卑贱之躯。”

华贵妃眼中的趣味更浓了。

从未敢有过这样的想法,那其实还是有的。

华贵妃嘴角蕴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悠然望着殿外:“既是两情相悦,便没有什么敢与不敢的,喜欢说成不喜欢那才是矫情。不过眼下你的身份确实够不上,来日寻着合适机会本宫定为你向圣上进言。”

那纪晏霄多半是有好感才会留下人,这书中不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眼下纪晏霄进了吏部,将来自然也会往上走,说不准就是宁儿的助力,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华贵妃目光也算是多了几分亲切之意:“姜姑娘,宁儿性子向来跳脱,本宫也知道他的名声有人借着这一点一盆盆往上泼脏水,他是个没心眼子的,你教他之时可点拨一二。”

姜藏月同样挂着笑,屈膝行礼:“娘娘言重,奴婢定会好好与二殿下讲授算学之术。”

“如此甚好,本宫听闻质子已担任吏部主事,你好好在他身边,将来未愁没有一席之地。”

“奴婢谢娘娘吉言。”

*

“殿下,你让我铸剑就这玩意儿?不得被姜姑娘笑死。”

庭芜幽怨的声音在安乐主殿响起,连带着一声声的哀嚎。

盛夏的午后,日光树影疏疏落落交错浮动,铺满一地光辉。

柳影中,槐阴下,靠着一把寒铁长剑。

纪晏霄立于其侧,眉眼含笑,正饶有兴趣瞧着眼前之物。

庭芜受不了了,嚷嚷道:“殿下,剑这么长,你不如提着我甩,我还会咬人呢。”

纪晏霄挑眉。

庭芜是武安国留给他的人,便也是他的部下,擅锻器,擅轻功及侦查,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太多,甚吵。

逐光剑是他交给庭芜去锻造的,武安的很多武器图纸都被纪氏毁了,这还是他拼拼凑凑好些时日找回来的东西,自也是有用的。

锻造麻烦,光是找合适的材料都去了一月有余,如今才初见成效,纪晏霄目光落在剑身上。

日光晃然,落在他眼眸中若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纪晏霄随手提起逐光,轻轻一划。

只一瞬,殿中石桌无声无息裂成两方,切面锋锐齐整,若是落在人脑袋上,怕也只有一个呼吸的功夫。

他眉眼含笑。

逐光剑成。

庭芜惊奇上前摸摸石桌的切面:“还是不错嘛,逐光剑名副其实我也不差啊,殿下,虽然我比逐光剑沉,但它没我剑。”

纪晏霄松开眉头,低眉轻笑:“你能铸造多少把?”

“殿下,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点心糖糕。”庭芜啧啧出声:“就光打造这一把逐光剑前前后后废了快一月的时间。”

才说罢,又自顾自叹气:“殿下,你可别说要打很多把,是真不好弄,很难。”

纪晏霄不急不缓插剑回鞘,唇角笑意不减:“不好锻造?我要一千把,找人去做。”

“什么!”庭芜倒吸一口凉气:“一千把?殿下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工匠还不被纪鸿羽手下的爪牙发现?”

约莫是看出他在想什么,纪晏霄微微叹口气,状似苦恼:“所以,时间就不赶了,若是被纪鸿羽的爪牙发现,你要么收拾残局,要么,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庭芜想哭了。

纪晏霄温柔回应:“走人。”

庭芜瞪大眼睛,手都在哆嗦,嗷嗷叫:“殿下,庭芜跟着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随后,纪晏霄又去看逐光剑了。

“殿下,我觉得还有一件事。”

纪晏霄勾着唇角:“说。”

“那姜姑娘呢?”庭芜嘴里说得火热:“姜姑娘是安乐殿的一等女使,那她现在例银比我高也就算了,她还能去给二殿下讲算学开小差去挣外快。殿下怎么又不说她!”

纪晏霄指尖微顿,随后轻笑:“继续。”

“我那把流云玉箫还得分六期才买得起。”庭芜哀嚎:“殿下不是说士别三日当轮刮眼眶,是不是也能给我涨涨俸银?不说多了,跟姜姑娘持平就行了,再有三期玉箫就能买回来了。”

他还在碎碎念,左右是围着俸银这个话题:“殿下,我以后出门一定不吃人家祖坟跟前的祭品了,我也不在街上黄昏专门买打折菜给你吃了,我真的再也不在你午睡的时候练习音律了。”

“殿下!”

“殿下!我想要涨俸银!”

“殿下——俸银——俸银啊——”庭芜眨着星星眼祈求。

纪晏霄放下手中书卷,瞧着眼前喋喋不休之人,他漂亮的眉微扬:“这么想要俸禄?”

庭芜眼底都放光了搓搓手:“殿下想要,您要给我涨了吗?不要多了,多涨五两银子就好。”

半晌,纪晏霄噙着笑:“若是姜姑娘肯松口,你可与她商议。”

什么?

找姜姑娘要银子,那岂非不是明晃晃跟姜姑娘说他在背后说她坏话,庭芜顿时整个人跟泄气的皮球一样:“殿下,姜姑娘虽然性子清冷,但好像比我还抠门。”

“就她身上那件宫装都穿了几个月了,都没见到她去内务府领一件新的,就两件反反复复穿,都毛边儿了。”

他就从没见过那么抠门的姑娘,就好似一分钱都要掰开成两半花。

约莫是缺钱得很。

纪晏霄唇角笑意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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