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能铺路的地方尽量扶持,帮不到的地方,自然也就只能看她自身了。
次日,文清带着阿笙从小路到了清风馆外,她看了看清风馆外的冷清,显然今日来挑战的人少了许多。
“若要在那里面得个赏,你就得拿出你的精明来,可懂?”
阿笙点了点头,又道:“多谢姑姑指教。”
文清叹了口气,道:“去吧。”
文清提前将那文辞题的答案给了阿笙,应当是无碍了。她远远地看着阿笙去了守题人处,站立了一会,便交上了答案,而后顺利入内,方才转身离去。
尚未行两步,却听往来的侍女道:“今日清风馆换了题,倒是一个人也没能答出。”
闻此,文清心下一惊,回头看向清风馆外空空无一人的场地,那丫头竟然凭自己的本事进去了。她不由苦笑,弄墨看上的人,当是有些本事的。
清风馆的弄月堂内,梵香撩动,微风浅拂。
少年身着沧海浮生服,湛蓝的丝线与光晕结合,让整个人显得矜贵而不失舒雅,他正与对面的老者手谈一局。
这一局很长,从清晨到现在都尚未结束,老者的每一步都下的十分谨慎。
“今日馆中倒是清闲了不少。”
昨日里的辞赋题,答上来的人不少,毕竟是裴氏,文辞斐然之人颇多。因而今日,便换了一题。这一题是民生题,由九曲当代的国策大师离原所出。
论的是粮运一事。
淮安乃九曲农粮产地,每年都须穿过大山往中州送粮,路途艰险,费时费力,而水运航道又太受季节影响,水量丰沛时尚可,若水罕之时,则舟船难过。
而离原此题便是问,能否有良策改善这个境况。
就这样一题,今日至今,还无人答出。
此时前馆的侍从来报,已有人答出此题入馆。
“哦?”仲景放下手中悬空的棋子,问道:“如何作答的?”
侍从躬身,道:“答,在上游开湖蓄水,除了可充沛航道水量之外,闲时还能灌溉农田。”
闻此,仲景眼中有光,又问:“那航道上下高势差又如何破?”
“答,弯曲凿道,缓解坡度。”
得此答案,仲景大笑,“倒是与离原的话相差无几。”
裴钰亦放下棋子,问那侍从,“是何人答出?”
侍从顿了顿,道:“一个小姑娘,约莫十岁的模样。”
这园内这般年纪的多是来客,不知为何,裴钰忽然想起了那个在七步桥上怒骂文礼之法的丫头。
他复又问:“现在人在何处?”
“往沉画堂去了。”
“走走,”仲景起身,“我们也去瞧瞧什么丫头这般年纪就有这能耐。”
裴钰看了看棋盘之上,黑子颓败难挽其势,他也不戳破仲景悔棋的意图,浅笑着应承。
清风馆按琴棋书画香墨器皿分了多个堂室,而沉画堂内陈列的则是裴氏多年来四方搜寻来的名家名画,或者佚名不详却画技惊艳的画作。
阿笙走进其内,尚有些人还在品着画作,室内十分安静。
她走走停停地看着,上面好些画家她都曾闻其名。苏父曾经也极爱笔墨一道,家中藏画不少。
阿笙行至一个角落,却被一幅《戏春图》吸引了眼光,她快步上前,细细端倪。
画中春山藏烟,草木勃发,天地辽阔中,一女子着红袍骑大马,肆意而昂扬地奔驰在辽阔的原野之上。
画作落款,唯“殊文”二字。
那是父亲的画作!
阿笙微蹙着眉,眸光柔动地看着那副画作,早年听母亲说过,父亲曾以舒文之名作画,也曾名动一时,但为了官场奔波,终是颓废了此事。
阿笙凑近了去看,那骑马的女子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却年少了许多。那画中女子在天地之间笑得肆意昂扬。
未曾想,她能在裴氏的馆藏中见到父亲年轻时的画作,究竟是否是天意。
她微红着眼,往后退了三步,屈膝叠掌,以额贴手,低身拜服。堂内寂静,无人扰她哀思。
“你识得殊文?”
老者的声音惊动了堂内众人,阿笙一惊,回头看到一名鹤须花发的老者,他体态颇有福相,甚是和气地看着自己,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那个惊世绝艳的少年,而他此时定静的眼神仿似能将人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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