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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老人见到许知南那一刻,原本兴奋的表情略显失望。
许知南望着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老人,恭敬问道:“伯伯,我是上次带雀儿入山的那人,为何他们都不在此处?”
老人此时认出来许知南,毕竟入山的人本就不多,且上次许知南还给他们留下一笔银子。
面对许知南,老人也是十分恭敬,毕竟从雀儿的衣着以及上次许知南留下的银子便可看出两人的身份高贵。
老人用手撑起身子,道:“这里的人不知为何都染上了风寒,有几个老家伙因扛不住去世了,我的命算大一些,抗住了,但,咳咳,身体还是不好。”
老人家裹了裹身上的厚重衣物,继续道:“那位小姐的孩子虽也扛过了风寒,但也并不乐观。他们几个汉子一合计,便在三日前一同下了山,去下山抓点药。所以现在这里,只剩下两个孩子,还有几个妇人。”
山中的猎户一般很长时间才下一次山,对于临安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
许知南神色有些担忧,山下的情况还不如这山上。
大雪接连下了多日,对于农户来说不好,但对于山中的猎户,可是一件好事。
大雪之后,山中的动物便少了掩体,老猎户捕抓起来也要比以前快上许多。
告别了老者,许知南便与清明一同下山。
下山的路上,许知南忽然发现一大批难民正在向临安赶去。
蹲下身子,许知南将手插进泥土里,抹了几下泥巴在衣服上与脸上。
清明症症地望着他,许知南解释道:“难民就得有难民的样子。”
“奥。”
清明懵懂地点点头,随后伸出小脸蛋。
望着凑过来的小脸蛋,许知南认真端详一下,道:“你不用,你脸黑,看起来就像难民。”
清明身体一僵,片刻之后,将脖子缩了回去。
在许知南混入难民的时候,清明悄悄地将手插进泥巴里,学着许知南的样子,在自己的脸上抹了几道。
混入人群,许知南跟在一位衣着破烂的青年身后,拍拍青年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兄弟,临安这两天不是很乱吗?延军在那边乱杀人,怎么你们还往临安去?”
青年虽然衣着有些破烂,但穿的不是麻衣,而是布衣,这说明青年的家境不好,但也不是那种饭都吃不饱的流民。
青年看了一眼许知南白净的脸蛋,才有了些许交谈的兴致,道:“兄弟,看你白白净净的,也是之前从临安逃出来的吧?”
许知南假装惶恐的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就一普通山中猎户。”
许知南越是这般,青年反而更加认定许知南是临安逃出来的。
青年一把抱住许知南,有些感伤道:“兄弟,辛苦你了,你看,你都瘦了。”
许知南笑着推开青年的胳膊,青年更觉得许知南这些日子遭受了许多苦难,道:“兄弟,放心,这次可以吃顿饱饭了。”
“饱饭?”
“临安的刘喜正在开仓放粮,虽然不是白米,但……”
青年咽了一口唾沫,光是想一下有米可吃,他就已经忍不住流出口水了。
许知南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兄弟,我其实是临安南边街道的一户人,我那日被赶出临安之后与家人走散,连饱饭都不曾吃上一顿。”
假装抹了两下眼泪,许知南骂道:“那些该死的延军,根本不把我们当人。只是,前些日子,他们才将我们赶出,现在又怎么会开仓放粮?”
“延军都该死!”
青年也愤愤骂了几句,又压低声音道:“兄弟你有所不知,那晚有一晋人杀了吴深,当真是杀的好!而后,又有一支晋军突袭了临安山外的铁矿,城内派人支援的时候,被一批晋军攻了进去。”
“没了吴深在,就如同老虎没了爪牙,城内群龙无首,延军很快就乱了。不过延军终是人数较多,侥幸赢了,但双方都损失惨重,死了不少的将士。”
“反正现在的临安由刘家说的算,而那刘喜不知为何发了善心,竟然打开粮仓,将粮食免费发放给难民们吃。”
免费发放?
此举确实不符合刘喜商人的行为,但许知南一时半会还想不通刘喜想要做些什么。
“多些兄弟。”
许知南冲青年抱拳,于是又混入人群之中,偷听其他人的消息。
大多数难民都是有气无力,根本连话都不说,只有少数的人看起来气色好些,但愿意说话的就更少了。
走走停停,一个时辰之后,难民们来到临安。
此时,临安的大门已经打开,在城门下,摆放着几个大锅,里面煮着米粥。
米粥散发的香味在老远处便可闻到。
大锅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啊!大人,饶了我吧,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
队伍之中,一个老人被打到在地,几个人围着老人拳打脚踢。
“你就是饿死,也不能插队!”
其中一人凶神恶煞,他凶狠的目光扫过后面赶来的难民,冷冷道:“不想被打死的,就给我老老实实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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