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明明白白的交易。
丛业再次挠了挠大黄狗的下巴,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另一只手指着河里几只羊,“去救上来,晚上做烤羊腿给你吃。”
大黄狗听懂了一样,尾巴一甩,再次扑进水里。
一旁的小雅已经看愣了。
“嫂子,大黄能听懂你的话?”
“嗯。”丛业解释,“我以前跟许多狗近距离相处过。”
训狗师这个词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小雅似懂非懂,她不掩饰自己对从业的崇拜,“嫂子,你可真厉害。”
大黄狗以前可冷漠了,除了桑启哥的话,它谁都不听。
嫂子竟然也让大黄听她的话,嫂子真的又善良又厉害。
河里,卢家弟弟抱着一只不停挣扎的羊爬上另一边岸边,他将羊推了上去。
受惊过度的羊得了自由,惨叫一声后,撒开蹄子就跑。
而逃过一劫的那些羊也跑走了大半。
卢家弟弟顾不得找岸上的羊群,只能喘着粗气,再次掉头扎进了河里。
另一边,大黄狗咬着羊腿,将一只羊拖向丛业。
路上,远远听到小雅喊叫的村民也紧赶慢赶地过来。
有会游水的跳下河,帮着卢家姐弟将剩下的三只羊捞了上来。
没错,最后捞上来的三只已经没了动静。
卢家姐姐虽然心疼几只淹死的羊,好歹损失只有一小半。
她对从业说:“嫂子,你选一只,我让小东送你家去。”
丛业视线一一从三只羊身上略过,最后指着河岸边的其中一只最小的羊,“我就要那只。”
活羊一只能卖一两多,死的就大打折扣,卢家姐姐知道丛业这是为她着想,又一阵感激。
随即卢家姐姐大声要弟弟去寻羊,还让弟弟将丛业指定的那只送到她家中。
卢家弟弟拜托几个村民帮忙扛着羊,他则去追已经四散开的羊群。
没了桥,要过河就不容易。
“嫂子,要过河就得往西走,那边还有一个吊桥。”小雅说。
吊桥已木板做底,木条做边,用麻绳捆住。
吊桥不安全,以前有人走时掉进河里过,是以,不到必要时候,一般少有人走。
丛业颔首,却盯着这卢家姐姐看。
方才她见卢家姐姐时,脑中出现的画面是她落水后,弟弟救她,可在快要上岸时,他弟弟腿脚突然抽筋,卢家姐姐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弟弟推上岸,而她自己却沉入了水底的一幕。
此刻再看,丛业不禁皱眉。
这卢家姐姐还是落了水,这回却是自己投河。
且是同一条河。
蒋婶是这样,卢家姐姐也是这样,莫非那句‘生死有命’真的是无法改变?
丛业没来由生出一股恼怒。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深吸一口气,丛业问卢家姐姐,“还能起来吗?”
“能。”
三人一齐朝西走。
路上,卢家姐姐介绍自己,她叫卢茜,弟弟叫卢东,她今年十五岁,弟弟十二,这段时间父母忙着地里的活,就只有他们姐弟二人放羊。
走了许久,卢茜的脸还是苍白的,她眼中有后怕,更多却是不安。
丛业察觉她不停地朝河对岸看,猜测她是担心找不回羊群。
她知道古代牛羊是极重要的物资,有时候甚至比人命更重要,丛业问卢茜,“给了我那只羊,你父母应当会责怪你吧?”
方才卢茜是一时冲动提出要送丛业一只羊,如今冷静了些,才有些不安。
父母有多看重这些羊,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她爹娘知晓淹死了三只,她还私自送人一只,肯定会怒火中烧。
村里人总说她家是村里富户,爹娘却又总在她跟小弟面前说家里穷,她家一年到头都不吃两回肉,她跟小弟的衣服都是补丁上加补丁。
见卢茜不说话,丛业一拍脑门,刚才她忘了这不是她原先生活的时代,在这里,女性地位低下,是没有发言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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