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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朝律,父母逝,则需守孝三年,不得任官,不得应考,不得嫁娶,为官者则需解官回乡,守孝期满后再回朝进行阙官选补。
所以像沈怀玉这种情况,自然也无法参加考试了。
沈怀玉闻言又悲又气,“娘!您这说的什么话?您不会有事的,等天亮了,孩儿便再去给您找个好大夫!”
沈母惨淡一笑,没有辩驳,只是望着虚空的双目逐渐涣散,“娘这辈子能遇到你爹,生下你,还能为你娶到姝娘这样的好孩子,娘已是无憾了……”
“无憾了。”
那天深夜,沈母病逝,夫妻俩哭到天明,终还是要强撑着为沈母料理丧事。
丧事既毕,就像沈母说的那样,三年之内沈怀玉都无法再参加考试。
而按照朝廷规定,通过解试之后,需要在三年之内考过省试,否则成绩作废,得从头再考。
也就是说,三年之后,沈怀玉还得重新考解试。
对此他倒是看得开,只心中对杨姝始终存了些愧疚。
杨姝安慰他,“官人只管安心温书备考,无论如何,妾身都会一直陪着官人的。”
有杨姝的鼓励和陪伴,沈怀玉读起书来也格外勤奋认真,三年之后,他再次参考,并重新取得了省试资格。
接下来的六年,他又一鼓作气连过省试殿试,最终谋得了个县令之职,而在备考期间,杨姝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授官之后,杨姝随他上任,第二年,她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沈承之。
本来日子也算苦尽甘来,在凉水县的这些年,他们一直生活得很幸福,直到杨姝无故病重,古怪离世……
说到最后,沈怀玉再次陷入悲愤中,开始不停咒骂消失的墨奴,“若不是那妖物,娘子又怎会出事?睿儿又怎会小小年纪就失去娘亲?”
“若让我抓住它,我定要将它打死,以慰娘子在天之灵!”
见他正在气头上,风黎便没接话,只安静坐在一旁任他发泄,心中却不由陷入沉思。
方才沈怀玉回忆之时,为了得到更真实的答案,她稍微动了点手脚,所以沈怀玉才会说得那样详细,这会儿情绪才会那么激动。
虽不敢保证他所言全部属实,但至少有七八分是可信的。
难怪他在堂上会对谋夺妻子嫁妆的谭永文那样愤怒,那许氏的身世,倒跟杨姝十分相似。
见沈怀玉慢慢平复下来,风黎才继续问道:“沈县令方才提起,娘子家中老仆后来无故消失了?不知那老仆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相貌可有什么特征?”
沈怀玉稍稍回忆了下,“我不知她的姓名,只娘子唤她杨婶,应是随了主家姓吧?至于何方人士,娘子也没跟我提过。”
“相貌特征……杨婶面容黑瘦,额头有块白色胎记,对了!我上门时见过杨婶干活,十分麻利,并且……”
他顿了下,似是有些迟疑,“她好像颇有些身手,我那次远远见到她直接跳上了一个土坡,那土坡怕是得有三尺来高,也或许是我看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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