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着,二门上的阿福来禀。
“主母,有位老妇与一位相公说要寻您,自称是青州来的。”
此话一出,苏意便知来者定是江嬷嬷和周彦。
她心下高兴,面上却仍是严肃道:
“我知道了。你暂且将人安排在厢房,我晚些过去。”
阿福领命下去了。
谢老夫人见状,询问道:
“可是你的乳娘来了?”
苏意微微颔首,答道:
“回祖母的话,的确是意儿的乳母到了。”
谢老夫人知道苏意自幼丧母,是被乳母带大,自也明白她们的情义堪比亲生母女。
她缓缓道:
“这板子马上打完了,我在此看着,你去接待你的乳娘吧。”
苏意领了谢老夫人的好意,谢道:
“那意儿便先告退了。”
银环见苏意要离开,自己也不好一直杵在这里,便寻个由头道:
“老夫人见谅,妾身子有些不适,先退下了。”
谢老夫人打量她一番,只见她细腰窄肩,模样柔媚,举手投足之间,仿佛蒲柳之姿,柔软地叫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你可看过郎中?”谢老夫人忽问道。
银环始料未及,不曾想谢老夫人会有这么一问。
“还,还不曾看过。”她小心答道。
谢老夫人闭了闭眼,好似有些不悦,可语气却十分平常:
“明日去给银环姨娘寻个郎中来瞧瞧,若是身子不适,还是应该早早瞧瞧,免得留了病根儿,日后就难调理了。”
冬因上前领了命,轻轻应了一声。
银环垂首,低眉道:
“多谢老夫人挂心,妾先告退。”
*
厢房内,苏意早已差人收拾干净。
书案上放了厚厚的帖子,专给江氏备着。书架上也放了许多江氏喜欢的藏书,就连点茶的茶具也选好了放在小几上。
江氏上身穿了一件朴素的天青色灰白襟褙子,下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浅色襦裙。鬓边斑白的发丝被细致地梳上去,整个人虽然看着苍老,但却精神十足。
周彦则一身墨蓝色交领常服,外罩了件粗布短袖的袍子。虽然衣着看起来有些寒酸,可他长相周正,眸若九天月般灿然,唇似玉琢般清晰。
周彦搀着江氏走进屋子坐下,转身拜谢阿福道:
“多谢小哥儿。”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大受过书生的礼,便道:
“这有什么?都是应该的。若有什么吩咐,院中的丫鬟尽可差遣。”
周彦再次拱手:
“多谢兄台。”
阿福笑笑,道:
“你们稍待,主母有事在身,晚些过来。”
说着,他学着周彦的模样作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周彦将身上的包袱放下,查看四周陈设安排后,赞道:
“此处,倒是布置得妥帖,想来,小意是收到了我的写的信,才如此归置的。”
江氏端正坐着,抬头看一眼四周,略有责怪道:
“你不该在信中提我,现今这些实在有些破费,竟什么都布上了。”
周彦淡淡一笑,走至近前,道:
“那丫头本就是个重情的,我估计她也是想您了。”
叙话间,周彦忽觉窗外有人,猛然转头,斥道:
“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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