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换身衣服,玉蕊你也去罢。”
虽说卫辞将玉蕊赐给了宋吟,可他才是府宅的主人,亦是玉蕊的主子。往后一月少不得会碰面,该有的礼节省不得,也刚巧认认脸。
既是夜间,宋吟无意盛装,只往发髻上戴了根玉钗,着一袭水蓝色长衫,婉约有致。
玉蕊同为女子,却仍是看得怔住。心道淡妆浓抹总相宜,怪不得能入卫公子青眼。
两人相携立在阶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倒比先前宋吟独自等候要来得惬意。
她问玉蕊:“你可想过今后的事?”
玉蕊愣了愣,似是有些陌生:“今后?”
宋吟道:“有些女子终其一生盼着嫁个好夫婿,有些女子却也喜爱吟诗作对,还有些女子办学从商,你呢,今后想做什么?”
“我……我从未想过。”
玉蕊无措地看着她,“从前只学了女工与讨好贵人,如今连伺候你也比不过香茗姑娘,我实在不知往后还能如何。”
“莫怕。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念着公子再过月余便要走了,若你有心寻一归宿,由公子相看自是比你我要来得妥当。若你无心嫁人么,同我长长久久地住下去也无妨。”
玉蕊喉头发涩:“吟吟,我何其有幸能结识你。”
宋吟笑着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桃红的脸。从前在县令府,亦是桃红多次为她挡下责罚,明明非亲非故,有时却胜似家人。
“对了玉蕊,你后来可曾见过桃红?”
“不曾。”玉蕊道,“可我听说周大人在京中亦是妻妾成群,既如此,想必会将桃红姐姐也带过去。”
“是么……”宋吟低低道。
惆怅并未停留太久,很快府门打开,是卫辞回来了。他身后跟着李知应与周环山,两人似是纯粹将卫辞相送回来,并无意小坐,步子俱停在大门之外。
然而,廊下烛火摇曳,映照出女子的婀娜身姿,一蓝一紫,于夜中点缀出几缕颜色。
李知应曾近距离观摩过宋吟的容貌,仍是见之心颤,更罔论头一遭看清她的周环山。
察觉到两人的出神,卫辞回头,见同样怔愣的宋吟正立在不远处。她许是感到惊慌,脸色比往常更白,纤长眼睫轻轻颤着,平添了一抹动人。
“好、看、吗。”卫辞一字一顿道。
周环山抖了一抖,压下惊艳,低垂着头颅:“公子早些歇息,臣、我等明日再来叨扰。”
李知应苦涩地扯了扯唇,弯身告辞。
待厚重的府门缓缓合上,宋吟这才敢迎上来,规规矩矩地行过礼,道:“公子,您还不曾见过玉蕊,我——”
卫辞将她拦腰抱起,阴沉着俊俏的脸,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宋吟从未见过他动怒,当即吓得噤了声,无措地蜷着身子。
进了屋,卫辞直奔里间,坐于雕花罗汉床头。宋吟被摆弄成伏于腿上的姿势,她尚来不及反应,遭受重重一掌,在僻静中响亮至极。
“你……”她既羞也愤,脏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在触见卫辞寒星般的眼之后,识趣收回。
卫辞冷笑:“我什么?”
说着,再落一掌,听宋吟发出不得已的哼叫。
她红着眼,委委屈屈地去够卫辞的手,像只受惊的兔子:“公子,我疼。”
“那便疼着。”
卫辞将她扔上床,兀自解了腰带。
宋吟试图翻转过身,却遭他无情按住,小脸被迫埋进衾被里,顿觉惊慌。
好在卫辞理智尚存,只是虚张声势吓一吓她。
“公子。”宋吟察觉扣着肩臂的力度松了松,艰难转头,露出脆弱神情,“且先让我闻闻公子身上可沾染了旁人的脂粉香气。”
她故作吃味的模样取悦了卫辞,狠戾渐收,由着宋吟爬起,扑过来细细嗅自己的前襟。
瞧她一寸一寸地核验,卫辞气消了大半,低笑一声:“你当我这般不挑?”
宋吟主动吻上他的唇角,瓮声道:“公子如此威武,自然有的是人前赴后继。再者说,吟吟何尝不是奴婢,您若要挑剔,哪里轮得到我。”
这番话实在大逆不道,然而卫辞双唇遭她堵住,命脉也受人掌控,于是拢着她的后腰深深吻了下去。
待她气息凌乱,卫辞退开些许:“你倒是提醒我了,明日让苍术取了你的卖身契,改回良籍。”
宋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此话当真?”
卫辞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开怀,重重吮过红肿的唇肉,喑哑着嗓音:“当真。”
“吟吟最喜欢公子了。”
“哦?”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证明给我看。”
宋吟放下羞涩,主动塌腰伏于锦衾,一手捞过散落的衣袍,掩住通红的脸。
卫辞清晰听见脑中传来弦断之音,他喉结快速耸动几下,眸底冷意化为熊熊火光,欲将自己与宋吟一同燃烧至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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